母亲播种过什么(第2/2页)

而他们,一个帮着四弟将母亲送入医院,一个一小时后便闻讯匆匆赶到医院,三十几个小时不曾回家,不曾离开过医院!

母亲逝后,她的干儿女们都纷纷来到了弟弟家。

我说——不必在家中设灵位了吧!

他们说——要设。

我说——不必非轮守四十八小时灵了吧!

他们说——要守。

这些三十年前的城市平民家庭的小儿女啊,三十年前是小徒工们,如今仍是工人们。只不过,有的“下岗”了;只不过,都做了父母了。

他们都是些沉默寡言之人。

我离开哈市时,仍分不清他们中几个人的名字。

他们不与我多说什么,甚至根本就不主动与我说话。

他们完完全全是冲他们与母亲之间那一种三十年之久的亲情,而为母亲守灵,为母亲烧纸,为母亲送丧的。

三十年间,我下乡七年,上大学三年,居京二十年,我曾给予母亲的愉快时日,比他们给予的少得多。

回到北京,我常默想——从今后,我定当以胞弟胞妹视待他们和她们啊!

至于我的几名中学挚友与母亲之间的亲情,比三十年更长久,从我初一时就开始了,那是世间另一种亲情,心感受之,欲说还休……

每独坐呆想,似乎有了一种答案——那时时浮现过我眼前的画面中那一桶清澈的井水,是否便意味着是人世间的一种温馨亲情呢?母亲的母亲,给予在母亲心里了,而母亲只不过从内心里荡出了一些,便获得了多么长久又多么足以感到欣慰的回报啊!这么想很唯心,但请不要责怪儿子的痴思。

愿此亲情在我们中国老百姓间代代相传。

没了它,意味着是我们普通人的人生多么大的损失啊!

母亲,我爱您。

母亲,安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