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韩穆烈德(第6/6页)

他看出来,他决定不能顺着感情而抛弃自己的理想。虽然自己往往因感情而改变了心思,可是那究竟是个弱点;在感情的雾瘴里见不着真理。真理使刚才所见所闻的成为必不可免的,如同冬天的雨点变成雪花。他不必为雪花们抱怨天冷。他不用可怜他们,也不用对他们说明什么。

是的,他现在所要的似乎只是个有实用的办法——怎样马上把自己的脚从泥中拔出来,拔得干干净净的。丧失了自己是最愚蠢的事,因为自己是真理的保护人。逃,逃,逃!

逃到哪里去呢?怎样逃呢?自己手里没有钱!他恨这个世界,为什么自己不生在一个供养得起他这样的人的世界呢?想起在本杂志上看见过的一张名画的复印:一溪清水,浮着个少年美女,下半身在水中,衣襟披浮在水上,长发像些金色的水藻随着微波上下,美洁的白脑门向上仰着些,好似希望着点什么;胸上袒露着些,雪白的堆着些各色的鲜花。他不知道为什么想起这张图画,也不愿细想其中的故事。只觉得那长发与玉似的脑门可爱可怜,可是那些鲜花似乎有点画蛇添足。这给他一种欣喜,他觉到自己是有批评能力的。

忘了怎样设法逃走,也忘了自己是往哪里走呢,他微笑着看心中的这张图画。

忽然走到了家门口,红色的“田寓”猛的出现在眼前,他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