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战·元帅·集结号(第4/6页)
双方都属精锐,从前哨战也可以窥见一斑,刘伯承夜宿何小寨,双方都力图迅速识别对方,杨国宇令作战参谋马焕越派人联络一纵的掩护部队;同时派另一个作战参谋王文桢带一个通信员两个骑兵去摸情况。结果马焕越的部下遇上了国民党军整十一师搜索连的两个兵,当即诓骗之抓了俘虏,而王文桢却和国军十八旅遭遇,王匆匆回撤中通信员负伤,两个骑兵被俘。
前哨战,双方打成2∶2.5,战绩上国民党军略占上风,但我军一方一枪未发就活捉了两个,手段明显高于对方。兵员素质上双方可说各有千秋。
然而,数量上,装备上,国民党军则明显占有优势。论人数,我军三个旅加总部总计一万三千人,国军整十一师三旅六团计两万人(实际参战一万八千三百),整十师投入一旅一团,约五千人,加上淮河的河防部队和地方游什,总兵力应该是我军的三倍。如果论装备,那就相差更远了,整十一师1944年全面换装美械,全军都是卡宾枪。陈诚担任军政部长后更是不断偏心补充自己的这支基本部队,以至于北向店战斗打响后,覃道善用一百多门大炮狂打晋士林。而刘邓的部队,只有普通步枪,重武器少得可怜。中原野战军的重炮部队曾经威风一时,但在南下途中为了加快行军速度全部自行炸毁,电影《挺进中原》对此曾有真切描述(中野老人回忆当时的炮兵指挥官陈锡联接到炸炮命令曾经大哭,陈是奇袭日军阳明堡机场的名将,素以喜怒不形于色著称,若有此事,大约真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了)。当时中野一个旅能有四五门山炮就当宝贝了。
13日晨7点,前出到北向店以北靠山屯的一纵司令部和二旅一部与国民党军十八旅遭遇,北向店之战打响,二旅当即阵亡一个营长,部队回撤到北向店张大湾,以二旅为主力进行据守,二旅背后就是纵队司令部,纵队司令部背后,就是刘伯承。
此时,二旅还来不及在张大湾构筑坚固的工事,这样一场阻击战注定了异常艰苦和血腥。
关于这次战斗,在《党史纵览》2005年第1期《刘伯承何小寨遇险》一文中,对它是如此描述的——
零时许,敌部覃道善率领第十八旅前卫赶到北向店北侧。由于我第二旅伪装严密,没露一点痕迹,覃道善以为自己先于共军到达,甚是高兴,即令部队抢占对面的高地。敌军士兵们提枪猫腰,踩着齐脚脖深的积雪,吃力地朝山脊攀登。戴润生看在眼里,命令战士们:“敌人不到前沿50米不打。”300米,250米,200米……50米,打!成排的手榴弹在敌群中爆炸;接着,步机枪一齐开火。敌军遭此猝不及防的袭击,纷纷倒地,向后溃退。
覃道善叫苦不迭。
赶来督战的胡琏,见罗广文的十师一部已到,便对覃道善下死命令:“必须在12时前夺占北向店东西高地!否则让你的勤务兵抬你的尸首来见我。”
覃道善豁出全部血本,调集全旅82毫米口径以上的大炮一百余门,把所有的炮弹倾泻到北向店西侧我第二旅四团的阵地上;又将三个步兵团和旅部机关干部及勤杂人员编成四个梯队,从狭窄的正面进攻,成密集队形轮番攻击我四团阵地,企图从这里打开突破口。
我第二旅指挥所里,响起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话筒里传出我四团团长晋士林紧张而又急躁的声音:“旅长,敌人的炮火很猛,像倾盆大雨,我们临时构筑的工事顶不住了。敌人的步兵又不断攻击,我们的战士伤亡很多……”
中午12点,戴润生向杨勇汇报战况,建议纵队和“后指”机关向后移动位置。
整十一师不愧是国民党军精锐,戴润生是和日本鬼子拼过刺刀,干死日军大队长长田敏江的猛将,说出这句话,那一定是真有点儿顶不住了。
几乎没有犹豫,杨勇就否决了戴润生的建议,要求二旅无论如何要坚持到天黑。
理由很简单,国民党军作战有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因为部队控制力较弱,夜间只进行防守,绝不进行进攻作战(说来可怜,志愿军在朝鲜因为只能依靠携行干粮作战,得了个“礼拜攻势”的绰号,而国民党军一次进攻只能持续一个白天,连24小时都撑不了,这样能够打赢才叫奇怪),由于二十旅开路进展得顺利,如果坚持到天黑,全军就有脱险而去的可能。
事实上,这次作战,的确以我军乘夜突围渡河而去告终。
问题是此时还是正午12点,离天黑透起码要七个钟头呢,杨勇又没有部队可以补充给二旅,让戴润生怎么坚持到天黑呢?
而且,戴润生的意见,并不是自己不守,而是建议至少将“老头”(刘伯承的代号)先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