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6 世界很冷漠偏要活得温暖(第8/8页)

她父亲早早过世,母亲改嫁,只剩下奶奶一个亲人。奶奶背驼得很厉害,在镇上集市摆了一个小小的百货摊,维持生计。

我见过她的奶奶,终年脸上、身上都贴满了膏药,口里喋喋不休地念叨着,小孩子都怕她,也很少有大人敢买她的东西。

离开学校后,她早早地到镇上谋生。有时去米粉店给人做小工,有时去舞厅门口卖瓜子、冰棒,声音怯怯的,冰棒常化掉。有时,她也给奶奶看摊,低着头,依然不爱笑,性格逆来顺受,遇到昔日的同学,会很快地远远躲开。

后来,在我上高中的时候,她就嫁人了,据说嫁给了隔壁村的一个二婚男人,对方大她十几岁……

“那男人待她好吗?”那时的我,竟不敢往下问。

时至今日,每次想起她时,脑海里最先浮现出来的还是那幅场景:

寒风刺骨的冬天,她脑门上贴着试卷,机械地奔跑在操场上,鞋子一只大一只小,脸上看不清表情,眼神空洞着,好像朝里一望,再也看不到她的心……

那幅场景,是我童年记忆里无法拔除的一根刺。疼痛之余,便也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要尽量活得温情良善,不去做恶意与冷漠的帮凶。

因为我知道,那些伤害,通常不是来自生活的贫穷,也不是来自身体的痛楚,而是来自讽刺和挖苦的言语,它们像车轮一样,对一颗心一次又一次无情地碾压。因为有些人,只是活着,就已经竭尽全力。

记得曾经有一段时间,网上到处都有人攻击袁姗姗,刻毒的言辞,偏激的思维,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我问身边的一位姑娘:“你为何讨厌袁姗姗?”

她回:“因为我的同学都讨厌她啊!”

原来,这样的理由也可以成为理由,真是悲哀。

然而语言暴力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在网络上,文字可以成为最锋利的刀子,杀人于无形,大家轻松地将手指放在键盘上,就能磨刀霍霍,向着一个不会反抗的陌生人。

人云亦云,落井下石,推波助澜,煽风点火……他们其中的很多人都没有思想,只有情绪,旁人一鼓动就是一场暴力的狂欢,沉浸其中,尽情发泄,完全可以“奋不顾心”。

选择温暖,比选择冷漠更难做到。

在生活中也一样。毒舌,刀子嘴,一口一个“贱人”,讥笑他人“玻璃心”,其实不过是因为你不曾感同身受。

你自诩性情所致,却不知是修养尚缺。

对待亲人,有多少自以为是的“差评”,就有多少自私和不成熟;

对待朋友,多一些理解和包容,少一些指责和批判,温情的宽慰总好过冰冷的刺痛和打击;

对待同事,远没有必要揪住一点小错误就讽刺、挖苦,将别人的自尊踩在脚下;

对待上门推销的人,用一个微笑地拒绝替换满脸冰霜的鄙夷;

对待发放传单的人,不喜欢也不要当场扔掉……

有一则小故事:

在茂密的山林里,一位樵夫救了一只小熊,母熊对樵夫感激不尽。有一天,樵夫迷了路,借宿到熊窝,母熊安排他住宿,还以丰富的晚餐款待了他。翌日清晨,樵夫对母熊说:“你招待得很好,但我唯一不喜欢的就是你身上的那股臭味。”

母熊心里怏怏不乐,但嘴上说:“作为补偿,你用斧子捶我的头吧。”

樵夫按要求做了。

若干年后,樵夫遇到母熊,问它头上的伤口好了吗,母熊说:“噢,痛了一阵后,伤口就愈合了,然后我就忘了。不过那次你说过的话,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有一句话这样形容语言:“表达爱意的时候是如此无力,表达伤害的时候又是如此锋利。”世间最难愈合的,莫过于言语的伤害,轻则可以改变一份感情,重则可以摧毁一个人的灵魂。

奥黛丽·赫本曾说:

若要优美的嘴唇,要讲亲切的话;

若要可爱的眼睛,要看到别人的好处;

若要苗条的身材,把你的食物分给饥饿的人;

若要美丽的头发,让小孩子一天抚摩一次你的头发;

若要优雅的姿态,走路时要记住,行人不止你一个。

这个世界已经足够冷漠,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能在力所能及的范畴内,做一个温暖的人。

在遇到厌恶的言行时,能够在心里告诫自己,永远不要成为那样的人。

为何很多人,再好的衣服和化妆品也镇不住她身上那股戾气?因为冷言恶行,伤人更伤己。而内心传递出去的温情和善意,则会以各种各样的形式反哺给自身,比如你的气质,你的容颜,你的眼神,你的自我运气和人生格局。

在冷漠的世界里温暖地活着,也是我认可的一种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