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寻觅中国历史(第17/18页)

它,就是都江堰。

——《都江堰》

都江堰无疑是世界水利史上的奇迹,与都江堰同时代或晚于都江堰的水利工程都干涸了、断流了、淤塞了、废弛了,甚至永远地从地球上消失了。而都江堰不仅是唯一留存于世的无坝引水工程,并且至今还发挥着巨大的作用。

都江堰水利工程建于公元前256年。而长城最早是由楚国在公元前656年左右修筑的。余秋雨先生在《都江堰》中写道:“我以为,中国历史上最激动人心的工程不是长城,而是都江堰”,“长城半是壮胆半是排场,世世代代,大体是这样。直到今天,长城还常常成为排场”。这样的论调虽然有些冒险而备受争议,但余秋雨先生作了雄辩的论述:“有了它,才有诸葛亮、刘备的雄才大略,才有李白、杜甫、陆游的川行华章。”并且发出“长城的文明是一种僵硬的雕塑,它的文明是一种灵动的生活”的赞叹。

这是对于历史上的物质文化造福于后人的赞颂。这也是对于那些积极献身于现实生活中的才俊们的文化意义上的审美。端坐于河流之上,怀念一些人的名字,就像怀念他们流水一样干净而透明的身影。都江堰的建成和维缮不是一个人的功劳,而是千千万万在这里劳动过的人们共同智慧的结晶。李冰、文翁、诸葛亮、高俭、刘熙古、阿尔泰……站在都江堰两旁的是无数默默的身影,他们身居高位而俯首民间,他们的身影遥远而清晰……

余秋雨先生对于建造这个伟大工程的秦国蜀守李冰进行了高度的赞扬,这是赞扬都江堰,而非李冰,“他是郡守,手握一把长锸,站在滔滔的江边,完成了一个“守”字的原始造型。那把长锸,千年来始终与金杖玉玺、铁戟钢锤反复辩论。他失败了,终究又胜利了……有了一个李冰,神话走向实际,幽深的天国一下子贴近了大地,贴近了苍生。”很可惜的是古书上没有李冰生平的记载,那是因为秦始皇坑儒焚书和秦汉时战争的毁坏,使档案文书损毁太多的缘故。

在两千两百多年前,火药没有发明的时代,蜀地的太守李冰为了治水,曾刻苦钻研数载,从而总结出了治水三字经“深淘滩,低做堰”,以及八字真言“遇湾截角、逢正抽心”。他们靠最原始的方式,用大火将岩石烧红,然后冷却,利用一热一冷,将山崖推开一个缺口,称之为“宝瓶口”。岷江水分流之后,其中一支就是乖顺地通过宝瓶口,再去灌溉千里农田,水流量因为这个工程而得到了控制,即使洪水滔滔之时,也不会泛滥成灾,淹没下游的田野和村庄。宝瓶口与飞沙堰、鱼嘴,三点成一线,构成了一个天衣无缝、完美无比、令人叹绝的都江堰。都江堰是全世界至今为止,年代最久、唯一留存的以无坝引水为特征的宏大水利工程。两千多年来一直到今天,仍发挥着巨大效益。李冰治水,功在当代,利在千秋,都江堰不愧为文明世界的伟大杰作,造福人民的伟大水利工程。成都平原能够如此富饶,被人们称为“天府”乐土,从根本上说,是李冰创建都江堰的结果。所以《史记》说:“都江堰建成,使成都平原“水旱从人,不知饥馑,时无荒年,天下谓之‘天府’也”。

我们有理由相信,假如没有李冰的出现,没有都江堰的修建,就不会有农业丰收、航运便利、丰衣足食、富足安定的成都,汉代中国的五大都会就会因之而少了一个。成都这座城市必将像其他缺水的城市一样,逐渐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成都因水而生,因锦而盛。假如没有都江堰,成都就不会有濯锦浣纱的锦江,也就少了闻名世界的蜀锦,“锦城”也许会成为另一个城市的美誉;假如没有都江堰,成都就不可能成为“文章冠天下”的文化中心,就不会有“天下诗人皆入蜀”的朝圣似的聚集。而对盛唐的诗人们来说,他们诗意的耳廓将损失惨重,因为他们即使站在洁白的月光下,也无缘听见那些成都美女们在锦江边濯锦的水声与欢笑声。刘禹锡或许会懊恼地掷笔于地,因为他无法写出“濯锦江边两岸花,春风吹浪正淘沙。女郎剪下鸳鸯锦,将向中流匹晚霞”这样美妙的诗句。杜甫或许会刚刚吟哦到“晓看红湿处,花重——”时就突然卡住,因为他不知道,形容成都还有什么比“锦官城”更贴切的。

但是值得庆幸的是,在成都建成后的四十三年左右,李冰在成都的西北地区修建了水利工程都江堰,从此,一座影响整个中国历史的城市在都江堰的润泽下发出耀眼的光芒。

李冰是—位爱民的地方官,也是一位杰出的科技专家。他在四川任职期间,不仅创建了造福万世的都江堰,还建了许多有益于民的工程。除了修建都江堰外,他还在成都市建了七座桥,修石犀溪;在祟庆县修建文井江,在广部凿盐井,在乐山三江江流处治理河道,在宜宾治理水道,在什邡县疏通洛水河道,引水灌溉。他的功绩,可以说是“泽被千秋”,万古不朽,其科学价值和巨大的经济效益,在人类史上至今仍是屈指可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