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编 如何在中国体面地生活(第3/16页)

但事实证明这肯定是不够的。一个是官方机构运转起来成本过高,一个是因为其覆盖面虽然庞大,但由于其规章制度的原因,不能及时进行救济项目的调整,有很多处于突发性贫困的人群无法得到及时的救济。所以,在很多国家里,民间慈善组织起到了更大的作用。

前段时间,温州出现了施粥摊。这是民间组织的一次很好的尝试。民间组织虽然掌控的资源有限,但由于船小好调头,能够及时弥补由于官方组织不能覆盖到边边角角的缺憾。此新闻一出,得到广泛的赞誉。其实在这次四川大地震中,也可以看到民间组织的那种力量,在某些方面甚至超过了官方的救助机构。

由于很多原因的限制,我们现在的民间救助机构始终没能成大气候。比如相关法律就规定,民间的这种组织不能在外地设立分支机构进行活动。这就限制了民间组织的活动范围以及自身品牌的建立,也就相当于限制其成长发育。而一个健康的社会,更多的是依赖这种公民自我组织的成熟,并不是依赖官方对于这些活动的包办。

回到这件事来说,这位贫困人士本来可能还可以勉强度日,一旦出现这种突发的状况,他的没有任何可以伸缩应对的经济状况就会把他整个生活摧垮。在这种状态下,除了原本官方机构的力量不足外,对于这种千奇百怪的贫困原因也是无法即时进行反应的。如果我们民间的救助组织足够发达而且足够为大众所知,倒是有可能作出比较合理的安排。

但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当地的公安机关竟然还能把法制社会的精髓发挥到淋漓尽致的程度,居然能够以“侮辱尸体”的嫌疑对此人进行刑拘,那只能说明法制精神本身所赖以存在的人文精神已经荡然无存了。因贫穷而产生的罪过有其可以原谅之处,更何况此事并无太大的社会伤害,如果心中没有涌起悲悯之情,而只是猛然在此刻回想其法条如何规定的话,这个法律行为所惩罚的就是贫穷本身。而贫穷本身是无罪的啊。

钱成了我们最大的病

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钱是我们社会能够运转的润滑剂。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钱的流向以及是否健康,总是应该关心的。

说起最大头儿的钱,莫过于政府的钱。每年一次的审计总是能出各种怪事。曾公布的审计结果当中,有中央部门近亿投资按1元钱入账,有靠企业出资买车建房数千万,有举办论坛收取赞助费3千多万,有列支千余万用作装修和买礼品。想必不是各个单位里的会计业务不过关,而是就打算这么挣钱、花钱而已。比之居然还查出数千张假发票、金额1.4亿元来说,巧立名目这件事都显得多少还有些人性化了。说起来北欧还有个地方练红灯区的从业者都知道中国的“发票”,在发票声名远扬之余,这些民脂民膏的走向总会让人有观看人间奇迹的感觉。

而其他方面的钱怎么流走的,很多时候我们也能知道不正常。山西蒲县曾经的煤炭局长被查,其一直是辖下一家煤矿的实际控制人,拥有北京三环内房产33套,被开出了3.2亿元罚单,而2009年蒲县财政收入为9.7亿元。古人云“富可敌国”,现代国家疆域广阔是敌不得的,但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就能利用手里的权限做到本县无敌,也不能不说是我们这里的胜景之一。

除了政府花钱花得不够明白、利用手里的权力使得自己先富起来的事情之外,老百姓手里的钱也没那么安全。北京街头出现假ATM机令市民恐慌无比,只有插卡口,没有出钞口,信息盗取后钱也被盗走,混乱的监管令人担忧。

一个社会的病灶,有时候会通过金钱的流动而体现出来。海南海口数千套海滨景区的限价房专供干部,平均面积每套123平方米,定价远远低于周边的普通商品房价格,算是另外一种金钱的流向。这种流向虽然并非是把大把的票子揣进腰包,但结果也相差不远。明目张胆地拿走现金与这种转换的形式,已经构成了我们这里最大的病。

与之同时,贵州某地对100多名涉嫌贩毒的人员举办了盛大的公开逮捕和宣布劳动教养,“游街”之事再现江湖。有意思的是,我们对于社会财富的流向始终不能一窥全豹而只能看到冰山一角,倒是这种荒唐的闹剧一再地发生。在该透明而不透明的社会里,透明地侵犯人权就成为了某种图腾。

谁都希望荣耀体面的生活

有件事儿广大蚁族听了肯定不会高兴。近日住建部、国家发改委、人社部联合出台了《房地产经纪管理办法》。其中,对中介的赚取差价、分割出租等违法违规行为,可以处以没收违法所得、罚款以至停业整顿等行政处罚。这个要翻译一下:所谓分割出租就是那种把一套房子由中介整租之后,然后打上隔断、分成小部分出租,赚取其中的差价之行为。住在其中的人被称为“蚁族”,这种方式叫做“群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