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第24/25页)

杜疮小姐苍白的脸颊顿时涨得通红。她抄起手杖,疯了似的朝小可乱挥。蓬嚏也想把小可打下来,可她的动作太快了。

小可在他们的头顶绕着圈,螺旋桨像巨型蜜蜂一样嗡嗡作响。就在这时,周围响起了呼喊声。

“打!打!打!”马格和他那伙人齐声高喊,就像他们想把小可抛出墙去的那一天。

亚瑟听见了外头的骚动,从石堆后面向外窥探,想确认朋友没事。他看见小可在杜疮小姐的头顶盘旋,院长歇斯底里地挥舞着双臂,蓬嚏先生想抓住小可的脚,可怎么也抓不到。

好样的,小可!她马上就能飞过墙头了。亚瑟缩回石堆后面,准备往洞里钻。突然,一只利爪抓住了他的肩膀,硬生生把他拽了出来。

下水道的气味,腐肉的味道,脏袜子的臭味。

“赶着去度假吗?”歪尔的声音响起,“老天呀,老天呀,咱们的小泥巴脑袋还真调皮,是吧?”他把亚瑟拽到院子中央,杜疮小姐和蓬嚏先生正在那里大战披盔戴甲的小鸟。

“打扰一下,女士。”歪尔轻轻拍了拍杜疮小姐的胳膊,躬身行礼,“小的找到了另外一个,他正要从墙底下逃出去呢。”

小可惊恐万分地看着下面发生的这一幕。

“是你!”杜疮小姐彻底爆发了,“我早该想到,你才是幕后黑手!你一向是个偷偷摸摸的小跳蚤。”她转身对蓬嚏说,“这只小飞虫留给我,你去把这家伙关起来,你知道该关在哪里。确保他有人做伴,你懂我的意思。”

蓬嚏先生一把抓住亚瑟的后脖颈儿,拽着他朝大门走去。

杜疮小姐细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灰耗子。两人四目相对。那一瞬间,他们缔结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纽带——那是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即使身处黑暗之中也一样。

尤其是正身处黑暗之中。

“干得不错,小杂种。”杜疮小姐说,“我没带名单,你叫?”院长一向不擅长记别人的名字,就连一出生就待在“家”里的“嘟囔鬼”也记不得。

“小的叫歪尔,女士。”耗子又鞠了一躬,“很高兴能为您效力,也许您还记得那桩可怕的‘老鼠耳朵’事件?小的还记得,那只小狐狸当时就侮辱了您。”

“不幸的是,我还记得。说实话,记得有点太清楚了。好吧,歪尔,你刚为自己赚到了一块新鲜奶酪。”

“恕小的直言,女士,我不需要奶酪,能帮上您的忙,就是最好的奖赏。”耗子又鞠了一躬,转身走进了围观的人群中。此时此刻,所有孤儿都聚在一旁,围成一圈。

亚瑟被蓬嚏拖向大门时,刚好听见歪尔和“假发”的对话。他觉得都要呕吐出来了。杜疮小姐什么时候开始赏别人奶酪了?而且不是别人,偏偏是歪尔!亚瑟开始胡思乱想,想象自己被搁在大托盘里,赏给歪尔和地牢里的耗子吃。现在,他相信小可说得没错了——杜疮小姐要么是出于某种邪恶目的把孤儿关在耗子地牢里,要么是在做更糟糕的事。他一步步走向自己的悲惨宿命,膝盖开始瑟瑟发抖。

就在这时,发生了一件不寻常的事。

小可落在了杜疮小姐的头顶上!

“蓬嚏!”杜疮小姐低吼一声。

周围的孤儿全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蓬嚏先生放开亚瑟,丢下木板子,跑去帮杜疮小姐。

亚瑟紧随其后,跑去帮小可,只希望自己别再被抓住了。

“我会抓住她的!”蓬嚏大叫着,一把抓过杜疮小姐的手杖。他同时按下杖柄上的两只鹰眼,手杖另一头就弹出一根带网兜的长杆。他后退了几步,因为手杖变长了。“蓬嚏来救您了!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女士,请千万、千万别动……”他往上推了推眼镜,把网兜高高举过头顶,瞄准了目标。

亚瑟挤进围绕杜疮小姐的人群中,正好看见小可伸出脚爪,紧紧抓住杜疮小姐的假发,同时按下胸前的另一个按钮。她头顶的螺旋桨开始加速转动。

杜疮小姐咬牙切齿,嘴角喷出点点唾沫星子。“快点儿,你个白痴!”不过,那听起来更像“快你白”。

蓬嚏的荣耀时刻到了。他一脸自命不凡,仿佛在说:“这就是能让人升职加薪的大事。”

站在旁边的歪尔窃笑了一声。蓬嚏瞄准目标的时候,歪尔低声骂了句“蠢猪”。蓬嚏身形一晃。

网兜还没落下去,小可就飞离了杜疮小姐的头顶。网兜只兜住了杜疮小姐的假发。人群中发出一阵嘘声。令人震惊的是,蓬嚏把网兜往上一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