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要谦虚,才能体会大智慧的包容,感受真力量的温顺。(第2/13页)

我接受的教育是,如果我非常虔诚地坚持祷告,上帝就会实现我的祷告。

有时候这个概念可以这么解释:祷告和忏悔只是我们要做的一部分工作,上帝的回应就是给予我们精神鼓舞,激励着我们自己去完成余下的工作。

然而,在更多的情况下,这个概念是从字面意义上来解释的:我们只需要祷告和忏悔,上帝会直接干预。个人责任固然重要,但是在过分强调上帝行为的前提下,个人责任就变得黯淡无光了。

自然,这种“祷告即可”的理解方式更加有吸引力。“亲爱的上帝,帮我打赢这场重要的比赛吧,别让冰球进网。”而结果怎么解释都可以。如果我受伤了,我母亲就会半开玩笑地说:“看,这是上帝在惩罚你。”于是,我学会了,在祷告的时候,一定要谦卑地给上帝留出余地:“如果您想帮我的话。”

有时候,祷告的确应验了。我们的曲棍球队打赢了季后赛。加罗法罗外祖母挺过了那次中风。但更多的时候,祷告是没有应验的。我们输掉了冠军战。韦伯祖母因为心脏病而去世。这两者之间的区别被解释为“信仰的奥秘”。

这些矛盾以更加意味深长的方式扩散到我对宗教信仰的理解当中。

在每次主日聚会上,我们都会听到自负的上帝复仇的故事。他先是用洪水吞噬了整个世界,杀光了其他人,只留下一家人。然后,因为他特别喜爱某一类人,就亲自帮助这类人残忍地杀光了他们的敌人。

在主日聚会上,我们还能听到的故事是,上帝毫无条件地爱着所有人,以至于他为了我们而牺牲了自己的儿子。

婚前性生活被认为是罪恶的。这个我可以接受。但是就连有这种想法也被看作是罪恶的,我就接受不了。面对青春期经历的那种如饥饿感一般强烈的性冲动,我们竟被告知要因此而感到羞愧和自责,这让我感到很气愤。

自杀就意味着要受炼狱之苦,同性恋的下场和触犯了十诫一样惨不忍睹。

说到底,如果我不相信只有基督徒才能进入天堂的话,那我就被列入了“未被拯救”的非基督徒之列,也就是说死后只能下地狱。

不同的牧师和不同的宗教教师关于相同的话题为我做出各种各样的解读和解释,来回答我谨慎提出的问题,但是他们都没有让我满意。一个16岁的男孩还是能听出其中的矛盾之处。

这就是教义,通常是以一种不容置疑、不可协商的方式呈现给我们的。我学会了默然接受,乖乖遵守引导:“矛盾和没有应验的祷告是上帝对尘世意志和任务的神秘体现。越是相信这种神秘,信仰的力量就越强大。”

说到祷告,我一直很难记住在学校和教堂都要背诵的格列高利圣咏。我发现跟那些只会引用《圣经》的人交谈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所以,我特别清晰地记得我得到“允许”可以自由发挥的那一天。我听到《圣经》里有一段说要反对冗长的祷告语。祷告应该是一件私人的事情,而不是为了在公共场合向别人显摆自以为多么了解上帝或深爱着上帝。(我后来知道这段引自《圣经·马太福音》6:5-8。)于是我开始用像跟父亲谈话一样的方式与上帝交流:我很恭顺,但也坚持自己的权利。

我的宗教信仰形成期的这些回忆可能并不完整,我当时的宗教观也不客观,甚至是肤浅的,但是当一个孩子接触到如此复杂的问题时,情况就是如此。

所有这些都并没有让我对上帝失去希望或信仰。我真正开始怀疑的是,我们是否真的有能力听到——或者是用心倾听——上帝对我们说的话。

成年之后,我意识到,只要我不越过某些既定的界限,我就可以对信仰和宗教保有一种开放的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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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26岁被派往沙特阿拉伯执行任务的那段经历,就仿佛是有人往我储存人生认知和人生体会的城堡中扔了一颗手榴弹,瞬间一切都轰然倒塌了。

周围是830000平方英里的茫茫沙漠,气温一般都是在华氏115度以上。不下雨,没有河流,也没有湖泊。这种环境似乎根本就“不适合”文明的存在。当我接触到当地文化之后,更是感觉到这里的与众不同。

有一周,我花了几个晚上与当地广场周围的店主们聊天。

其中有两个店主让我记忆深刻。一个是沙姆西·欧拜蒂,21岁的印度人,未婚,在沙特阿拉伯这边也没有家人。另一个是艾哈迈德·沙菲克,31岁的埃及人,已婚并且有一个孩子。

一开始,我只是偶尔买东西时试着与他们砍价,后来就变成了双方一边喝着茶,吃着点心,兴高采烈但又小心翼翼地讨论着关于当地的各种话题。在这种情况下,像我这样一个对他们感兴趣又显然值得信任的美国人的出现,对他们来说是一种很受欢迎的生活调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