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陪你跑过青春的那个人吗(第3/5页)

再后来,薛琳听说,韩明在学校里和一个研究生走得很近,又听说他们一起上课下课,一起在食堂里吃饭,一起做了很多她和韩明曾经做过的事。

于是,没有天雷地火的争吵,没有日夜不休的纠缠,甚至没有一句“分手”,薛琳就删除了韩明所有的联系方式,毁灭了几乎所有他们曾经在一起过的痕迹。

年少时的感情如同林火泛滥一般,因着一点点火星就燃烧了漫山遍野,一发而不可收。最后却在岁月的烈烈朔风中逐渐熄灭,原本葱茏的林海也只剩下满目疮痍的灰烬。

真正的心如死灰。

还要再等多少年,才能重新恢复原来的草木茂盛?

然而,这么些年,他也没有主动联系她。我猜想,这可能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吧,总是希望身边有一个能够被自己照顾的对象。

仔细读完这本书,我忽然想起在张信哲的一首老歌里,有这么一段伤感的旁白。

“你真的忘得了你的初恋情人吗?

“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他真的就是他吗?还有可能吗?

“这是命运的宽容,还是另一次不怀好意的玩笑?”

这么些年她应该过得凄苦,一定曾在新恋情面前摇摆不定,在午夜梦回的旧故事里泪湿枕巾,或者在拥挤的人潮里暗下决心要终结孤单。

可是,如果心底依旧还有牵挂,那么所有一往无前的勇气都将变得没有意义。

她依旧是女神模样,却依旧孤零零一个人过。

4

其实认识薛琳的这一年多来,我一直觉得她不怎么做正经事。

因为工作的原因,薛琳经常飞在欧洲列国,可是,我总觉得她是在游山玩水。

朋友圈里,她不断PO出以地标建筑为背景的自拍照,抑或是各种当地的美食配上餐酒,这样的恣意妄为让我很是羡慕。

而在国内的时候,她的朋友圈更新是有规律的。每天早晨,是精心搭配的花式早餐。深夜里,她会发一些感性的文字。“雷拉”的每一条公众号微信,她都会转发。她说她很喜欢这个别致的女人。

初夏的时候,群主大饼组织大家爬黄山看云海。

没想到,彪悍的薛琳居然有恐高症,一路上腿都抖得不行,眼睛只敢直视正前方。大饼自告奋勇要陪她原路返回,在山脚下等我们归来。奈何我们横劝竖劝,她还是很倔强地要完成这段征程。

嘴巴虽硬,但腿还是不听话地哆嗦。

后来,薛琳拉着我背包的肩带,亦步亦趋地往上爬。一路上,我一言不发地默默前行,她控制不住地大声喘气,我们错过了奇石怪松云海,只是赶路。好几次我想停下来休息,可是回过头,就看到她坚毅的眼神。

终于踏上光明顶的那一刻,薛琳骤然跪倒在地上,胸脯不断地激烈起伏,眼眶里噙满了泪水,好像是完成了一项很神圣很庄重的使命。

我不知道,登上山顶于她而言究竟有什么样的特殊意义,但我知道,至少这是突破了自己极限的滋味。

在一旁的大饼凑到我身边,低声问:“你和她……是不是……”

我怔怔地望着依旧浑身轻颤的薛琳,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

下午返程,我们遭遇了瓢泼大雨,一路奔跑躲到沿途酒店的门廊里避雨。

可是薛琳的心情却出奇地好,她笑盈盈地夸奖我:“幸好你机智,准备了雨披,简直旅行最佳伴侣。”

我心里有些得意,伸手想为薛琳摘去粘在头发上的树叶,可那一瞬间,她犹如触电一般往后退缩,眼神里全是防备和恐慌。

我有点儿尴尬地愣在原地,手却还停留在半空中。一旁的大饼惊愕地望着我们,一脸的迷茫和不解。

只是,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原来我和大饼是一样的,我们俩的区别,只在于头发的多少而已。

后来我和薛琳依旧一起跑步,不曾停歇,我们越跑越久,也越跑越快,原本不敢奢望的“半马”竟然也能驾驭得游刃有余。

她似乎有无穷无尽的精力。我也随着她一起参加了很多跑步活动:阿森纳慈善跑,“海乐樱”郊野半马,滴水湖涂鸦T恤欢乐跑,滨江十公里荧光跑,国金中心的五十七楼登高,甚至是一个鸡蛋的暴走。

除了在黄山的那一次,我总是跟在她的身后。

再后来,当我闲来重新翻阅那本书的时候,才发现,原来韩明和薛琳一起爬过黄山,却因为薛琳的恐高而半途而废了。

时过境迁,她竟然依旧感动如斯。

我原以为她是真的热爱跑步,奈何她同样是为了宣泄和遗忘。

是啊,奔跑能让往事褪色,能让回忆搁浅,能用身体能量的释放来稀释心底暗藏的委屈。只有在跑步的时候,才不会去想念。

有时候乌云遮蔽月光,有时候雨水浸湿脚印,偶尔会在斑马线前调整呼吸,却从不停止前行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