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时间会嘲笑我们当初的天真(第3/5页)
乔欣说:“我喜欢你。”
张义鑫说:“回家吧。”
乔欣说:“我喜欢你,你明知道我喜欢你,你干吗就不能给我个回答?哪怕说句你不喜欢我也好啊!”
张义鑫说:“我们做个朋友多好啊。”
说完这句话,乔欣站在原地不动,张义鑫双手插到裤兜里,转身离开了。
那是场第三方不懂的激战,看不见硝烟。
那次表白,乔欣破釜沉舟,结果输得很惨,站在雪地里哭得双唇颤抖,盯着双手插进裤兜、一步步离开的张义鑫的背影,泣不成声地说:“你就是一浑蛋!”
我和高风目睹整个过程,想安慰几句,还没开口,乔欣也跳上一辆出租车,离开了。
我没顾高风的反对,跑去张义鑫家,他什么也没说,只把他的手机扔给我,诺基亚。
点亮屏幕,我先看到的就是短信界面,收件箱里满满的400多条信息,发件人全是乔欣。
我没有耐性一一翻看,只能跳跃着找重点来读。最后一条信息是半小时前发的,张义鑫没有回,在短信里乔欣说:“我的孤注一掷,换不来一句拒绝,那么,再见。”
我抬头问张义鑫:“那你喜欢她吗?”
张义鑫说:“有些东西只是时间轴上的概念,讲不清的。”
我说:“日久生情,那就是喜欢。”
张义鑫说:“可我们都是好朋友。”
我说:“乔欣挺可怜的,你比我清楚,如果觉得可以,在一起最好。”
等我在门口穿鞋要走的时候,他忽然说:“有些事不做,因为还没想好。不想得到,其实是怕失去,朋友还是好的吧。”
我关上了门。
6
我以前问过乔欣她的梦想是什么,她没正经,指指电视屏幕里唱歌的王菲说:“一代歌后算不算?”
我说:“搁在别人后面,算,就怕个儿矮没镜头。”
乔欣说:“唱给我爱的人也行,在我的婚礼上唱给我的爸妈,也行。”
我看看她,说:“会的。”
从张义鑫家离开,快到凌晨,我打乔欣手机,没人接。
我还是有几分不放心,鬼使神差地跑去乔欣家楼下,犹豫了很久才决定上楼。这是我第二次来,以前和大伙在乔欣家尝过她的手艺。
有些年头的单元楼,贴满了小广告,防盗门锈迹斑斑。
我揣着忐忑,看着手表想我要不要敲门,趴门上听了听里面的动静,麻将声滚滚,我能感受到,清一色对对碰的杀气。
敲了一会儿,一个老太太叼着烟卷,一脸不善地给我开门,我怯生生地说:“您好,我……找乔欣。”
老太太说:“不在。”
门“嘭”的一声在我面前关上,没多一句解释,我就这样献出了我人生中第一次半夜敲女孩家门的经历,连想了半天的借口都没用上,悲哀。
乔欣父母离异,各自组了新家。她跟姥姥一起生活,家里条件小康,加上没人管,零花钱相对充实一些,所以跟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出手阔绰。
初二,乔欣姥姥打麻将后出门散步,乔欣收拾麻将桌的时候捡到了一盒女士香烟。出于好奇,她用打火机点燃,吸到肺里,咳嗽几下,从此之后尼古丁成了她很好的朋友。
后来她把这朋友介绍给我们,所以学校里才有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生,满口脏话地躲在男厕所门口,教我们抽烟。每次我被烟草呛得打滚,她都拍着我一脸不屑地笑话,说:“小哥哥,你能不能行了?”
我是不行,可她也挂过。
有次醉了,她和我说过,她从来没有怪过任何人,包括爸爸妈妈还有姥姥。她感激自己的父母,老套地说她感激父母把自己带到这个世界上来锻炼,也感激姥姥对自己这么多年的照顾,尽管她十岁就学会了炒菜,左手虎口上除了那朵刺青,下面还有一个被热油烫伤的痕迹。
我说:“别急,会幸福的。”
7
身边有些人就是这样,爱玩消失,总说走就走,留下在乎的人,反省自己到底有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剐蹭到人家的事。
我说:“不会吧,真退学了?”
张义鑫淡定地说:“就当翻篇儿吧。”
从那次表白之后,我再也没见过乔欣,有人说她去KTV陪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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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了,那次散伙饭我喝得很多,可是却发现坐在一起的二十几个女生,没有一个仗义地替我喝一杯的,她们都夸我:“小哥哥,真能喝,真能喝。”
再后来的某一天,电话响了,是半年没见的张义鑫打给我的,说:
“在家吗?”
我说:“在家啊,这么冷,我能去哪儿啊。”
他说:“我在你家楼下,乔欣说要见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