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 L(第7/8页)
这就是古希腊世界中第一天性交时各种事情的模样。从那以后,事情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通过你的香肠来唱歌不再是有礼貌的了,甚至也不允许秃鹰到处拉紫色的屎蛋。这一切都属于粪便学、末世学,属于全世界范围。这是禁止的。Verboten(德文:禁止的)。因此做爱乡就变得越来越往后退缩:它变得像神话一般,所以我不得不像神话一般他说话。我说得极其津津有味,也十分圆滑。我将叮当作响的铙钹、大号、白色金盏花、夹竹桃、杜鹃花放到一边,举起荆棘和手铐!基督死了,他被铁圈打死。农夫们在埃及的沙子中变白,手腕松松地戴着手铐。秃鹫已经吃掉了每一块腐肉。一切都很宁静,一百万只金色的耗子正在啃吃着看不见的奶酪。月亮升起来了,尼罗河对着她河边的残迹沉思。大地默默地打着嗝,星星颤动着,哀诉着,河水在岸边匆匆流过。就像这样……有发笑的窟窿眼儿,有说话的窟窿眼儿,有形状像小鹅笛的疯狂而歇斯底里的窟窿眼儿,有记录坑道深浅的能测震的窟窿眼儿;有吃人肉的窟窿眼儿,像鲸鱼般张开血盆大口,生吞人肉;还有性受虐狂的窟窿眼儿,像牡蛎般闭合起来,里面藏着坚硬的贝壳,也许还有一两颗珍珠;有激情洋溢的窟窿眼儿,男人一接近时便翩翩起舞,狂喜得从里到外全湿透;有豪猪的窟窿眼儿,在圣诞节时松开它们身上的刺,挥舞小旗;有电报的窟窿眼儿,使用摩尔斯电码,让思想中充满了点和划;有政治的窟窿眼儿,浸透着意识形态,甚至否认有经绝期;有植物的窟窿眼儿,没有反应,除非你将它们连根拔起;有宗教的窟窿眼儿,气味就像基督复临安息日会教友,满是珠子,虫子、蛤壳、羊屎,有时还有干面包屑;有哺乳动物的窟窿眼儿,用水獭皮做衬里,在漫长的冬季里长眠;有巡航的窟窿眼儿,装备得像游艇,适合于隐居者和癫痫病人;有冰河时期的窟窿眼儿,你就是在里面扔下几颗流星也不会引起火花;有蔑视范畴或种类的具有各种特点的窟窿眼儿,你一生只会碰到一次,但使你烧灼,给你留下烙印;有纯粹由欢乐构成的窟窿眼儿,既无名称也无先例,这些是最好的窟窿眼儿,但是它们己飞向何处?
然后有一只独一无二的窟窿眼儿,我们将称之为超窟窿眼儿,因为它根本不属于这块国土,而属于我们很久以前就被邀请飞往的那个光明之国。在那里,露水晶莹,高高的芦苇随风摇摆。正是在那里,居住着伟大的私通之父,父亲埃皮斯,用牛角冲开他的天国之路的神牛,他把被阉割了的是非之神赶下台。从埃皮斯产生了独角兽类,占书上写到的那种可笑野兽,它们的有学问的额头被加长,加长,变成一只亮晶晶的鸡巴,从独角兽以后,经过几个渐进阶段,便产生了奥斯瓦尔德·施本格勒谈到的晚期城市人。从这种可悲的怪人的死鸡巴上,产生了有高速电梯和观赏塔的巨大摩天大楼。我们是性计算的最后一个小数点;世界像一只草窝里的臭鸡蛋一般旋转。现在来讲用铝翅膀飞到那遥远的地方,私通之父埃皮斯居住的那光明之国。一切都像加了油的钟一般往前走;世界上有上百万只钟滴滴答答地走过钟面上的每一分钟,从外观上表示时间的消逝。我们比闪电式计算器,比星光,比魔术师所能想象的跑得更快。每一秒钟都是一个时间宇宙,而每一个时间宇宙都不过是在高速宇宙进化中打了一小会儿盹。当速度停下来时,我们都已到达那里,一如既往地准时,幸福得无以名状,我们将抛弃我们的翅膀,我们的钟,以及我们倚靠的壁炉架。我们将轻松愉快地升起,像一根血柱,将不会有任何记忆把我们再拉下来。这次我呼唤超窟窿眼儿的王国,因为它蔑视速度、计算或形象。鸡巴本身也没有一种已知的尺寸或重量。只有持久不变地操的感觉,只有飞快的逃亡者,安静地抽雪茄的梦魇。小尼莫带着硬了七天的鸡巴和慷慨夫人遗传下的一对神奇的、因无处发泄而胀得疼痛的睾丸到处走。这是星期天早晨在常青公墓附近的拐角。
这是星期天早晨,我幸福地躺在我的钢筋水泥床上,对世界不闻不问。拐角那边就是公墓,也就是说——性交的世界。我的睾丸因为正在进行的做爱而疼痛,但是这完全是在我的窗下进行的,在海迈筑起他交媾之巢的林荫大道上。我正在想着一个女人,其余的都烂醉如泥。我说我正在想她,但是事实是我正经历一颗星辰的死亡。我像一颗有病的星星一般躺在那里,等待星光熄灭。多年以前,我躺在这同一张床上,我等待着,等待着出生。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只是我母亲,有着路德派教友的那种狂热,浇了一桶水在我身上。我母亲是个可怜的低能儿,她以为我懒。她不知道我陷入了星星的漫游,不知道我正在宇宙最远一端的边缘上被碾熄成为漆黑一团的粉末。她以为我纯粹是因为懒才粘在床上不起来的。她给我当头一桶凉水:我蠕动颤抖了一下,但继续躺在我的钢筋水泥床上。我不能动了。我是一颗燃烧尽的流星,漂流在织女星附近的某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