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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我离开后的第二十天,我们乘的船被强烈的风暴打坏,夜里在埃格莫特附近的西海滩上搁浅.船上的男人我一个也没见到,不知他们的下落.我只记得天亮时我仿佛死而复生,悠悠醒来,看到当地人从四面八方跑来抢船上的东西,我的两个侍女和我被拉到岸上,两个侍女觑空分头逃跑,我被两个小伙子揪住脱不了身,朝一片树林拖去.这时候有四个骑马的人正好路过,抓住我的小伙子见了他们撒腿就逃.骑马的人相貌都很威严,来到我面前,问了我许多话,可是我不明白什么意思,他们也听不懂我说的话.他们商量了好久,最后让我骑上一匹马,把我带到一个寺院,寺院里有好几个修女似的妇女,骑马的人对她们说了些什么,她们很和善地收留了我,待我很好.当地的妇女信奉圣克雷希.德.瓦尔卡瓦,自那以后我也晨钟暮鼓,顶礼膜拜那个圣徒.在寺院里过了一段时间,我稍稍学了一点当地的语言,她们问我是谁,从哪里来,我怕说了真话会被当作异教徒给逐出寺院,便编了一套话,说自己是塞浦路斯一个贵族的女儿,去克里特岛成亲,半路上船只失事.为了免遭更大的不幸,我随时随地遵照她们的规矩办事.那些修女的头头,她们称之为院长的人,问我想不想回塞浦路斯,我说那是我最盼望的事,但是院长为了我的安全一直没能把我托付给一个可靠的去塞浦路斯的人.两个月后,有两对从法国来的有身份的夫妇,其中一位太太是院长的亲戚.院长听说他们要去耶路撒冷朝拜一个为犹太人献身.被基督徒们奉为神的人的陵墓,为我引见,托付他们把我交给我在塞浦路斯的父亲.那两对夫妇欣然同意带我去.我们乘上一条船,几天后到了巴法.院长托两位绅士把我交给我父亲,其实我在巴法举目无亲,我正发愁没法对他们解释,我一直认为不可怜我的真主这次帮了我大忙,我们下船时安蒂戈诺恰好来到海边.我马上用那对夫妇听不懂的.我们的语言招呼他,要他假装认我是他的女儿.他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思,照我说的做了,并且尽他有限的财力款待了两对夫妇.然后他带我去见塞浦路斯国王,承蒙国王接待了我,隆重的程度一言难尽,现在又把我送到你这里.安蒂戈诺多次听我讲过我的经历,如果有什么遗漏,可以请他补充."
于是,安蒂戈诺对苏丹说:
"陛下,公主对您说的话对我说过多次,和她同来的那两对夫妇也对我说过,只有一件事公主没有提起,依我看,大概是出于谦虚,她自己不便说.两位绅士以及他们的夫人对公主和修女们一起生活时的操守,对她的美德和品行赞不绝口.两位夫妇把公主交给我时恋恋不舍,泪如雨下,公主也没有说.如果把他们的话重复一遍,一天一夜都说不完.根据他们的话和我自己看到的情况判断,陛下可以夸口说,当今任何一位国王的女儿都比不上陛下的女儿那么美丽,端庄,冰清玉洁."
苏丹听了这些话非常高兴,以真主的名义起誓要好好报答所有照顾过他女儿的人,尤其是郑重其事把她送来的塞浦路斯国王.安蒂戈诺回塞浦路斯时,苏丹给了他许多贵重的赏赐,写了信,派了专人感谢国王为他女儿所做的一切.接着,为了维持许配阿拉蒂耶尔给加博国王为妻的原议,把经过情况通知了加博国王,说是他如愿意,可以派人来接公主.加博国王十分高兴,派了许多人把公主迎去成婚.前后和八个男人睡过成千上万次的公主和加博国王成了亲,第一夜居然使国王相信她还是处女.她当上王后,和国王一起美满地生活了多年.这正应了一句俗话:"被吻过的嘴唇并不失去它的鲜嫩,圆过的月亮还会弯成新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