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第3/3页)

阿:正是这样.

苏:那么我想你是不再需要听我来解释这个比喻了,因为你已明白了,我是用它来解释一个真正的哲学家在城邦中的处境的.

阿:诚然.

苏:那么,你碰见谁对哲学家在我们这些城邦里不受尊重的状况感到惊异,就请你首先把这个比方说给他听一听,再努力叫他相信,要是哲学家受到尊重,那才更加是咄咄怪事呢!

阿:行,就这样办.

苏:你还要告诉他:他说哲学家中的最优秀者对于世人没用,这话是对的;但同时也要对他说清楚,最优秀哲学家的无用其责任并不在哲学本身,而在别人不用哲学家.因为,船长求水手们受他管带或者智者趋赴富人门庭,全是不自然的.这句"智者们应趋富人门庭"俏皮话是不对的.真正合乎本性的事理应当是这样:一个人病了,不管他是穷人还是富人,应当是他趋赴医生的家门去找医生,任何要求管治的人应当是他们自己登门去请有能力管治他们的人来管他们.统治者如果真是有用的统治者,那么他去要求被统治者受他统治是不自然的.假如你把我们当前的政治统治者比作我们刚才所说的那种水手,将被他们称做废物.望星迷的哲学家比做真正的舵手,你是不会错的.

阿:没有错.

苏:所以,依据这些情况看来,在这样一些人当中,哲学这门最可贵的学问是不大可能得到反对者尊重的;然而让哲学蒙受最为巨大最为严重毁谤的还是那些自称也是搞哲学的人......他们就是你在指出哲学的反对者说大多数搞哲学的人全是坏蛋,而其中的优秀者也是没用的时,你心里所指的那些人;我当时也曾肯定过你的话是对的.是如此的吗?

阿:对.

苏:其中的优秀者所以无用,其原因我们有无解释清楚呢?

阿:已经解释得清楚了.

苏:那么,接下来让我们指出:大多数哲学家的变坏是不可避免的,以及,假如可以做得到的话,让我们再试着证明这也不能全归咎于哲学.我们可以做这个了吗?

阿:可以的.

苏:让我们一问一答地,从回忆我们前面描述一个要成为美而又善的人必须从小具备的天性处说起吧.你假如还记得的话,真理是他时时处处要追随的领袖,否则他就是一个和真正哲学毫无关系的江湖骗子.

阿:记得曾经是这样说过的.

苏:这一点不是和现在人对哲学家的看法刚好相反吗?

阿:对.

苏:我们不是很有理由用如下的话替他辩护吗:追求真实存在是真正爱知者的天性;他不会停留在意见所能达到的多样的个别事物上的,他会接着追求,爱的锋芒不会变钝,爱的热情不会降低,直至他心灵中的那个能把握真实的,即和真实相接近的部分接触到了每一事物真正的实体,并且通过心灵的这个部分与事物真实的接近,交合,生产出了理性和真理,他才有了真知,才真实地活着成长着;到那时,也只有到那时,他才会停止自己艰苦的追求过程?

阿:理由不能再充分的了.

苏:这种人会爱虚假吗?或正相反,他会恨它吗?

阿:我认为他会恨它的.

苏:真理带路,我想我们大约可以说,不会有任何邪恶跟在这个队伍里的.

阿:怎么可能的呢?

苏:真理的队伍里倒是有一个健康的与正义的心,由节制跟随着.

阿:是的.

苏:没有必要从头再来证明一遍哲学家所应具的本性了吧?因为,你肯定还记得,勇敢.大度.聪敏.强记是这种天赋所必具的品质.你曾提出反对意见说,尽管大家都不得不同意我们的话,但是,只要抛开言词,将注意力集中到言词所说到的那些人身上,大家就会说,他们所看到的实际是:那些人里有些是无用的,大多数则是干尽了坏事的.我们于是开始研究名声坏的原由,这方面现在我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下面要研究,其中大多数人为什么变坏了的?为这我们重新提出了真正哲学家的天性问题并且确定了它必须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