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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好了,一共30万,你说地方吧,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30万不行,太少了,我们要100万,听见没有,要100万。”

“说好30万的,你不能失信,我钱都准备好了,我能拿出的钱都拿出来了,我再也拿不出更多……”

对方打断他,“今晚10点钟,我打电话来,如果没把钱凑齐,我们就不再跟你啰唆了,听见没有,今晚10点,快去找钱吧。”

张大寿喊:“喂,喂,你听我说……”

电话被挂断了,只有嘟嘟的忙音。

张大寿绝望地看看妻子和王会计。

晚上,还是张家的这间客厅,傅冬、李文江和派出所李所长都到了。傅冬手下的刑警正在给一只串机监听录音电话接线。

李所长埋怨张大寿,“你也算是当过兵受过教育的,啊!昨天晚上绑匪就露头了,你今天下午才找我们。告诉你,人要是追不回来,就是你自个儿耽误的。”

张大寿有口难言:“啊,怪我,怪我。”

“你今儿要是给他备了100万,他准还觉得便宜了你,非跟你要200万不可,你信不信?”

张大寿说:“信,信。”

傅冬踱过来对张大寿说:“这屋子可够大的,怪不得他们开口就跟你要100万呢。”

“天地良心,我还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

“呃,按一般规律,这种绑票案,绑匪一般对被绑人的家庭情况,特别是经济状况,有一定了解,你有没有琢磨过,在你认识的或者间接有来往的人当中……”

“我也琢磨过。”张大寿说:“我老家在东北,从小出来,在山东当了十几年兵,1986年复员到了这儿,在本地还真没什么亲戚朋友,我还真琢磨不出来,谁能对我下这个毒手。”

“来电话那个人的声音,你一点不熟吗?”

“从来没听过这种嗓门儿,不像人声儿啊。”

一个刑警过来对傅冬说:“队长,机子接好了。”

傅冬说:“试一下。”

刑警用大哥大打进客厅电话,做着录音和监听试验。傅冬又对张大寿说:“哎,那天绑匪是往你们车厂打的电话是吧,要修车,我记得是说爆胎了是吧。”

“对,电话是我接的。”

傅冬又问:“你厂里有六个修车师傅对吧,这绑匪怎么就知道来给他们修车的准是您内弟,而不是跟您不沾亲不带故的其他人呢。”

“这个……”张大寿想了想,摇头说:“我也琢磨不出来,可能就是想绑我一个人,就算是别的师傅被绑了,我当厂长的,总不能坐视不管吧。”

“如果是一般师傅给绑了,从情理上讲,您往公安局一报,也算是尽责了,对吧。”

“这世面上都知道,我张大寿是讲义气的人,我没这个义气的话,我这厂子也到不了今天。”

傅冬笑笑:“啊,我只是随便问问。”

客厅一角,李文江在与刘长英交谈。

“你弟弟我看是个火爆脾气,会不会在什么地方和人结了仇。他最近没有对你说起过什么让他不痛快的事吗?”

刘长英肿着眼睛说:“长勇到我这儿也快两年了,从来没在外头招惹过是非。那天在船上是喝了点酒,所以说话冲了点。平常日子不这样儿。他来这儿是凭手艺挣钱,打算回去娶个媳妇,他有个相好的是张家口郊区的,他挣足了钱回去就能娶她。长勇平常也不出去,除了干活挣钱没别的心思。”

“他一个月挣多少钱。”

“1000多块,在厂子里他拿500元,跟别的师傅差不多,回家他姐夫再给他500元,再加上年节假日红包和福利什么的,平均每月1000多吧。”

“这么说,你们对他真不错。”

“是啊,我父母都不在了,我当姐姐的现在日子好点了,总得帮他一把,就这么一个弟弟。”

客厅这边,电话试了两遍,效果不错。恰在这时有人从外边打电话来,大家一看墙上的钟,才9点半,不到约定的时间,但傅冬还是指示张大寿去接电话,并示意所有人住声。“你尽量和他多说话。”他嘱咐张大寿。

屋里一下静下来,张大寿接了电话,“我是张大寿。”电话里照例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嘶哑地问:

“钱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是我要的那个数吗。”

“是,100万,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对方又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好,叫你老婆带上钱,钱要放在一个手提包里,然后到丰城路,路口往南第一个胡同,在那胡同里有一个小酒吧,11点钟以前,你叫她在那儿等我。听好了,你叫她一个人来,你不要跟来,如果你报警的话,哼哼,你看着办吧。”

“喂,喂,先生,我老婆现在身子不方便,她怀孕了,她……”

像前两次一样,对方没犹豫就把电话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