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第3/8页)
先前,是齐教授的骄傲自大、目中无人,全校有名。他号称“学问第一”嘛;现在是齐教授的荒唐全校有名。他笑话不断,洋相百出,堪称“荒唐第一”了。可由于他课讲得好,校方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很长时间以来,自从江雪跟他许下了“等她三年”的诺言之后,齐康民一直悄悄地做着结婚的准备。他先是戒了酒,原来是一喝就醉,一醉方休;后来是“小二两”;现在是“小二两”也不喝了,改喝饮料了。一生甘于清贫的齐康民近日突然买了一张最好的床,这张床价值万元!床送来时,顷刻间又成了中原商学院的一大奇闻!人们围住那床,啧啧地说,齐教授,这是你买的床?!可齐教授自有理论,他说,怎么了?人生的一半都是在床上度过的,我怎么就不能买张好床。人们说,是啊是啊,好床。齐教授也该有一张好床了!说着,那笑容多多少少都带一点“黄色”。可好床买回之后,齐教授并没有睡,却一直用塑料薄膜包着……另外,为了申请到新房(学校新盖了一栋宿舍楼),堂堂一大学教授,不惜与人大打出手!他曾经揪着后勤处长的脖领子——后勤处长拽着他的裤腰带——两人厮打着一直闹到了校长那里!其实江雪有房,他也不完全是为了房子,主要是后勤处长说的一句话惹恼了他。后勤处长开玩笑说:“听说你傍了个女大款,整天开一车进进出出,让那女大款送你一套别墅得了,还要什么房子?”由此,齐教授勃然大怒:“什么女大款?我堂堂一大学教授,傍什么女大款?!你把话说清楚——无耻!”
说者也许无意,听者有心,齐康民以为他暗指苗青青。前一段时间,苗青青的确开着车来过几次……就此,他连苗青青的电话也不接了。
三年之期就要到了。最近齐教授的西装穿得格外整齐,走路突然多了一个舞蹈动作。他在夹着教案去给学生上课的途中,走着走着,突然会有一个停顿后的弹跳,这个弹步是很难学的,就像是美国黑人的街舞或是踢踏舞中的一个碰跟滑步,总之,很难模仿。
三
这天晚上,任秋风是喝了酒之后来找齐康民的。
酒是闷酒,一个人喝的。对外,任秋风是从不喝酒的,他怕喝酒误事。这天晚上,他心情烦躁,郁闷,就破例喝了几盅酒……尔后,一个人开着车找齐康民来了。
进门之后,带着几分醉意的任秋风,乜斜着眼打量着他,说,“老康,听说你要结婚了?祝贺你呀。”
自从吵了几架后,两人很久不见面了。齐康民见他来了,毕竟是老朋友,就说:“日子还没定下呢,你怎么知道?”
任秋风说:“是你的学生告诉我的。你的好学生。”
齐康民也不客气,说:“不错,我的学生个个优秀。怎么了?”
任秋风哼哼哈哈地说:“好啊,好。”
这时,齐康民又要辩论了。他接上话头,马上说:“秋风,最近我听到一些传闻,对你很不利……所以,我认为你放走上官和小陶,是你最大的失误!”
任秋风皱了一下眉头,打断他说:“不说了吧?可能是失误。人都走了,还说这些干什么?不说也罢。”
齐康民见他有认输的表示,心里高兴,也就没太注意任秋风的情绪,话头一转,说:“哎,老兄,我买了一张床,最贵的床。一万多!你来看看。”说着,就把任秋风往放床的那间屋子里引。
那床是包着的,还未解封,也看不出什么名堂……任秋风站在屋门口,不经意地往里看了一眼,说:“好床。你倒是想开了。”
齐康民又把他的关于“床”的理论说了一遍,他说:“那当然。你知道床是什么?床是梦的摇篮,是爱的长生地。人生的一半,都是在床上度过的。所以,人什么都可以没有,得有张好床。”
任秋风意味深长地说:“哈,你有了意中人了。”
齐康民有点羞涩地说:“那啥,你不是知道了么?”
“妙啊!突然袭击。”任秋风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尔后,往沙发上一坐,闷了一会儿,突然说:“怎么样?喝二两?”
齐康民怔了怔说:“你怎么想起喝酒了?你不是不喝么?”
任秋风看着他,说:“不是要向你表示……祝贺么?喝二两。”
齐康民很严肃地说:“我戒了。我可是戒了。”
任秋风说:“真戒了?”
齐康民说:“这还有假?戒了,一滴都不喝了。”
任秋风说:“行啊老康,你能把酒戒了,不简单哪。”
齐康民说:“这有什么?不就是那点瘾么,改了就是了。”
任秋风突然又转了话题:“你对你的学生,都了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