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蓝鸽之章 一件一件,慢慢浮上来(第3/7页)
“可我知道的真的也就这么多啊,我刚才说过了,他不是喜欢和别人分享心事的人,女朋友也不例外,相反的,他倒很喜欢把什么都烂在肚子里。”
“秘密多的人,都这样啊。”司徒南轻叹着。
“你说什么?”
“他跟你提过去圣水的事吧?”“那个……他母亲的老家吗?”“对,有说过什么吗?”“嗯……”她摆弄着手指,停顿了片刻,似乎在想该怎么说,“是说起过一些,他不喜欢那里的人,说那些邻居对他们一家很排斥,是因为他阿姨得病的关系吧。总之,那儿的人显得很不友好,所以,他很生气。”我没搞清楚司徒南为什么突然提到圣水,而他又是怎么知道乔唯去过圣水?
“你知道他失忆的事情吗?”
“啊?什么失忆?”她诧异地看着我们,“什么意思啊?”
“五年前,他和他母亲发生了一起滑雪事故,这个你总知道吧?”
她拼命摇头,吃惊地反问道:“滑雪事故?”
“对,实际上,他妈妈就是在那场意外中丧生的。”
“怎么会……”她的表情十分震惊,看样子是真的不知道。
“听你们这样一说,我对他几乎一无所知。”她喃喃道,显得很沮丧。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说:“他只在我面前提起过妈妈两次,所以我记得特别清楚。有一次,他和朋友出去喝酒,那天晚上他心情很不好,酒就喝多了一些,朋友把他送回家之后,我想去帮他倒一杯蜂蜜水,他却突然拉住我,嘴里一直在说着什么。刚开始,我以为他醒着,后来才发现,他是在说梦话,他的声音很轻很轻,我把脸凑近去听,才听到他在说,让什么人别丢下他,他似乎生怕被口中说的那个人丢下,紧紧地攥着我的手,而且,他在哭,就算是在做梦,他也极力忍耐着发出很小很小的声音。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个样子,当时有点吓坏了,只好留下来安慰他,过了一会儿,我清清楚楚地听到他在轻声喊着妈妈。这样的情况后来再没有出现过,但我发现,他时常会做噩梦,有时候会在梦里大喊大叫,那种声音在夜里听到总是有点吓人的,可我每次问他,又问不出什么。直到他从圣水回来,跟我说起他弟弟的事,竟然主动提了他的妈妈。让我觉得很意外。”
“在滑雪场,他们母子俩是一起出事的,他心里放不下母亲的死,就算他不记得意外发生时的事了,可那种悲伤的情绪在他的潜意识里挥之不去,就以噩梦的形式表现出来,也许他一直在经受着你想象不到的痛苦。”
“要是我早一点知道这些就好了。”她盯着杯中漂浮起来的花瓣,眼圈开始泛红。
“现在知道也不晚啊,他不告诉你,或许是因为他很在乎你。”
“是这样吗?”她抬起眼睛看着我,我觉得此刻坐在我对面的女孩已经放下了戒备,不,是她已经开始信任我了。“我昨天帮他洗衣服的时候,从他的上衣口袋里发现了这个……”她从带来的随身皮夹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相片,“因为是洗衣服前发现的,随手被我塞进皮夹里了。”
我定睛看去,那是一张吕氏姐妹年轻时的合影,司徒南把照片拿过去,问她可不可以把这个带走,她没拒绝。
“我们该走了,”司徒南大概早就受不了我和凌乐乐坐在这儿拉家常了,整张脸都写着一个“困”字,我冲他点点头,随即起身告别。
“今天谢谢你了。”我与凌乐乐握了个手。
“那……能把你的电话留给我吗?”她主动掏出手机,打开通讯录,我问她要过手机来,把我的号码存了进去。
“对了,我有个事情可以请你帮忙吗?”我看了司徒南一眼,他正狐疑地看着我。
“是这样,”我没理他,继续说道:“有关乔唯妈妈的葬礼,应该有一份宾客的名单,你能帮我在家里找找看吗?”
“这很重要吗?”
“嗯,因为我们对他妈妈的死因还有些疑问。”我很诚恳地解释道,觉得不用跟她卖关子。没想到诚恳又加了分,她爽快地答应了。
“有情况,随时都可以打给我。”告别时,我比了一个打电话的动作。
“想不到,你还挺有两把刷子。”司徒南挖苦道。
“这你就不懂了,女人和女人之间要想建立信任关系,必须找到共同感兴趣的话题。”
“什么话题?”
“男人喽!你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知道,难怪那么缺乏女人缘。”我好不容易赢了一次,岂能放过讽刺他的机会。
“得了得了,下次碰到女的就你来问啊。”他点了一下头,背着手从我身边擦过去。
我追上去:“我正要问你呢,你是怎么得知乔唯去过圣水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