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蓝鸽之章 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第5/6页)

“听到这些话,我都气得有点发抖,怎么可以毫无根据地随便诋毁别人呢。果然,梓冲一反常态地突然变脸,揪住那人的衣领不分青红皂白地大打出手,我们马上上前去阻拦。此事后来不了了之,那个说闲话的人也自觉理亏,没有追究被打的事,而大家都把这当做乔梓冲沉静表面下的一次爆发,过去了之后,就没人再提了。”

“那个被打的男人是什么人?”司徒南问。

“他……这我就不认识了,当天参加葬礼的除了大学的人还有乔梓冲妻子那边的朋友。”

“好,您说的我明白了。”司徒南扬了扬手中的纸张,“至于这个,我们可以拿回去作为调查资料吗?”

“当然可以,这本来就是要作为废纸扔掉的东西,尽管拿走好了。”罗教授又露出他招牌式的慈祥笑容。

我和司徒南都快饿瘪了,就在大学里的茶餐厅吃饭。他盯着菜单看了足有五分钟,还是没有选定要吃的套餐,我知道他的选择困难症又犯了。“我吃什么你吃什么好了,不然这样下去我看你至少要研究到天黑去了。”

我从他手里抢过菜单,果断地叫了两份咖喱鸡饭配桂花奶茶。

“你是怎么做到的?”他问。

我诧异地看着他:“什么怎么做到的?”

“我是说你是怎么从长达三页的菜单中一下子选中你想吃的东西的?”我内心翻了个巨型白眼,可见我面前这个家伙不仅有选择困难症,还在刨根问底方面有很严重的强迫症,“你确定要知道这个无聊问题的答案吗?”他像个等待老师解答问题的乖学生一样猛点头。

“我从来不看菜单,这就是答案,当选择目标超过二十个我就不看选项,反正选来选去到最后也是选平时最常吃的那个,那不如从一开始就点那一道,比如咖喱鸡饭,要是没有就再说。”

“怪不得,我还以为你有一目十行的本领。”

“有些事情往往就是这么简单,是人自己把它想得过于复杂了。”我随口说着,拿起桌上的勺子,穿着橘黄色围裙的服务生走过来,“您点的两份咖喱鸡饭。”我早已饥饿难耐,低下头丝毫不顾及形象地狼吞虎咽起来,吃到一半,我才发现司徒南还在盯着餐盘发呆,“你怎么不吃?”他用食指指着餐盘,“因为这是唯一的选项,滕安制药是唯一的选项,我想到了!”他拿起桌上的勺子,挖了一大块米饭塞到嘴里,边吃边说,“我发现你说的话虽然意义不大,但总能启发别人的智慧。”我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个在我对面把咖喱鸡饭吃得眉飞色舞如同在吃满汉全席的家伙,还在琢磨:“我刚才到底说什么了?”

“想不想听听我的设想?”

“洗耳恭听。”

“乔唯在中山医院神不知鬼不觉地做了一个脑部手术,主刀的人又刚巧就是滕远铭,乔唯说他自己在滑雪意外之后出现了阶段性失忆,而乔梓冲在研究E-90这种药物的过程中恰好发现了新的效用——擦除记忆,滕远铭来实验室找乔梓冲,希望取得新药的专利权。于是,以下就是我的推测了:乔梓冲拿新药的专利权交换了一次手术。”

“你是说,乔梓冲让滕远铭用他自己研制的新药进行手术,删除了乔唯的记忆?”

“Bingo!”司徒南打了一个响指。

我重新分析了一遍,帮助自己理清思路:“只有和乔梓冲认识的医生才能帮他掩饰这件事,所以滕远铭抽走了手术病历,以为这样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这么说来,乔唯根本不是因为脑部受伤才失忆的,他的失忆是有人在脑外科手术中动了手脚。他是被自己的父亲给骗了。”

“这样就说得通了。”他抬起头来。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毕竟在一个人的脑部动手术是有风险的,何况这人还是他的儿子。”

“乔梓冲应该有十足的把握,至少他十分信任滕远铭的医术。乔唯一定是知道什么,所以,必须要让他忘掉;或者……”司徒南摆弄着杯子里的吸管,想了想说,“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为了掩盖真相,他必须要冒这个风险。”

“但这些线索并不足以证明使用氰化钾下毒的人一定是乔梓冲啊。”

“是,现在还不能确定这两者之间有必然的关联,但现在看来,新药和手术的事充满疑点。”

我翻开刚才在罗教授那里记下的笔记:“你有没有觉得,葬礼上那个说闲话的人也很可疑,他怎么会突然提起自杀呢?可惜我们找不到这个人,如果能有一份葬礼参加人员名单就好了。”我随口说道。

“名单……”司徒南看着我喃喃自语,“有道理!是应该有一份名单。”

“欸?为什么?”

“理论上,”司徒南说,“葬礼收了别人的礼金,至少要有一份名单作为日后答谢的参考,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