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离奇梦境(第16/18页)

这两束冷光直直地朝着权钝投射了过来,停留在权钝的脸上,不再移开了,而且和权钝的眼神形成了对峙的态势。

权钝对这样的眼神很排斥,或者说很不适应,他的眼神变得躲闪游移,心里仅有的镇定和底气被这家伙冷飕飕的眼神瞬间瓦解掉了。

王传子这家伙不光长相鬼斧神工,演技也算是一流的。看来导演的眼光也不是吃素的。

权钝心里正在默念间,王传子却先冲着权钝开口说话了:“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名来。”声音尖细刺耳,就像是勒着脖子在喊话一般。

权钝根本没有料到王传子的演技会这么高,完全一副入戏很深的样子。

权钝仍旧以为自己是处在一部穿越剧情之中,所以在头脑里迅速地组织着台词。

权钝课外读物读了不少,《三国演义》《水浒传》《玄幻都市》通通看。所以此时的权钝轻而易举地就在脑子里组织起了可以应对的台词。他清了一口嗓音,故作镇定地答道:“小爷我行不更名儿,坐不改姓……”当他刚要报上自己的大号叫权钝之时,突然想起“权钝”的名儿是自己父母给起的,不好用在这么不着边际的场合,于是脑子里出现了短暂的停顿。

就在这一停顿之间,他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强烈的弧光,顺嘴就说道:“在下西门庆是也!”

权钝报出了自己胡乱给自己弄出的一个大号,心里也暗自好笑。

西门庆这丫儿虽然在现实世界中的名声并不好,可是,作为天底下的男人,哪个又不想当西门庆呢?也许权钝的潜意识里一直把西门庆奉为了自己的人生偶像,所以在灵光乍现之时,首先冒出的牛人就是这么一个并不怎么光彩的角色。

当权钝报上自己的大号之时,形象猥琐的王传子顿时就露出惊讶的神情。他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朝权钝一指,厉声呵斥道:“大胆!你竟敢冒充清河县的堂堂西门大官人!来啊!将这胆大妄为的黄口小儿拿下,重责四十大板再行问话。”

王传子的话一说出口,立刻就有五六个衙役随声附和着站了出来,手里都提溜着一根黑漆漆的烧火棍。

权钝的心里顿时打了一个激灵,心里暗道:“演得跟真的似的,还真要打板子啊?”

有两个衙役已经气势汹汹地上来,一左一右地将权钝的膀子给薅住了。

见剧情被演绎得如此逼真,权钝有些急眼了,他刚要大声申辩自己不是西门庆而是权钝,西门庆这个名字是自己临场发挥瞎编的时,只听见一个人抢先大声喊道:“慢!”

喊话的居然是那个师爷,可是……师爷怎么会是包世才了?所有的角色都成了熟人在客串,然而都装着互不认识。

入戏都很深啊!

听到包世才的喊话,权钝和王传子都是一愣。

包世才凑到王传子的耳朵边耳语了几句。

王传子狐疑地望了眼师爷包世才,又再看看权钝。因为他和权钝相隔着一定的距离,在灯笼略显暧昧的灯影下,似乎将权钝看得不怎么真切,于是从身边一个衙役的手里取过了一盏灯笼,走近几步,朝权钝照过来。

权钝以为这下王传子应该能认出他来了,然而没有想到的是,当灯笼暧昧的光影投射到权钝的脸上时,形象极度猥琐的王传子立刻惊呼般地大声喊起来:“哎呀呀!果然是西门大官人啊!你咋穿扮成这般模样?请恕下官眼拙,差一点儿就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听了王传子说的话,薅住权钝的那两个衙役就像被马蜂蜇了一下,一下子就把死死薅住权钝的手给松开了。

权钝也纳了闷,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两个衙役的力气还真大,权钝感觉被薅过的两根手臂有很真切的疼痛感。

这又是演的哪一出啊?权钝快要抓狂起来了。

一直围聚在周围的人群里这时开始出现了骚动,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站在原地的权钝有种被扒光了衣裤任人围观的感觉。

王传子突然变得有几分讨好权钝了,朝他道:“不知西门大官人今夜为何要做出如此打扮?令下官好生开了一回眼界,呵呵……”

权钝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词儿了。

这是哪儿跟哪儿啊!难道剧情和台词都得靠临场组织即兴发挥吗?

权钝心里一急,暗骂道:“老子跟你们这一群神经不正常的疯子瞎扯淡个鸟啊?”于是实话实说地说道:“我不是西门庆,我是瞎说的。我是权钝。我是你干儿子,刚才我是被一群野狗撵过来的。”

说着权钝回身指了指身后那道石拱桥。

在黑漆漆的夜色里,石拱桥的石阶被青黑色的空气一层层地溶解掉,整座石拱桥显得神秘安静。

石拱桥还在,而刚才出现在石拱桥上的那群怪兽却不见了。莫非眼前的石拱桥就是传说中的奈何桥?权钝的脑子犯着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