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血溅翠屏(第8/9页)
居韵见龙飞走神,心中不悦,举着酒杯说:“秋凉,你又惦记那个女人了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见她长得典雅秀丽,又打她的主意。我都看到了,听见了,眉来眼去,暗送秋波,打情骂俏,动手动脚的,淫声浪语,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眼里不揉沙子!”
龙飞心想:“昨日在茶屋外偷听的果然是她。”
居风见场景尴尬,打圆场道:“小韵,你不用吃醋,男人哪里有不吃腥的?不要说秋凉先生,就是我,可能都要扑上去了;何况那个女人又长得像朵花。”
“什么花,狗尾巴草!”居韵恨恨地说,“如今她遍体鳞伤,已经成为一棵狗尾巴草!”
龙飞听了,心里沉了下来。
居韵吃过饭,便匆匆开车出去了。龙飞上了一辆出租车,尾随而去。
居韵驾车驶上高速公路,朝阳明山庄驶去。
龙飞见那辆轿车经过哨卡,朝庄后驶去,知道翠屏押在梅花党总部。
龙飞让司机把车停下来,付了车费,一个人下了车,从后面迂回来到阳明山庄后面,终于来到金老歪被击毙的那片房屋。
龙飞轻轻上了房,逐个房间寻觅翠屏关押的房间。
穿过一座有假山怪石的小花园,龙飞终于听到一片吆喝声。
龙飞攀住廊檐,从窗户里望去,只见有个披头散发赤身裸体的年轻女人踡缩在墙角。乌黑的乱发遮住了她的脸,身上伤痕累累,地上血迹涟涟。对面的两个屋角各矗立一个巨灯,强烈的光柱射向她纤弱的胴体。
女人的对面有一个木椅,木椅上坐着居韵,两侧各站着一个凶神恶煞的匪徒,秃着头顶,光着上身。一个匪徒手里挥舞着沾了水的皮鞭;另一个匪徒手里攥着一把竹签。门口立着两个荷枪实弹的武装匪徒。屋角还有一个办公桌,桌前坐着一个穿着军装的女兵,正在记录着什么。
龙飞摸出手枪。
这时,他忽然听到背后有动静,回身一看,一个人影倏地消失。
他感到奇怪:这是什么人?
是匪徒?是贼?还是自己人?
这时,他听到居韵在问话。
“翠屏小姐,你刚刚三十岁出头,难道就这样葬送掉自己的性命?你如果全部招供,供出你的上级柯原的下落,供出你的全部同党,你可以加入我们的梅花党,我们可以给你授予中校军衔,你可以享尽荣华富贵。”
翠屏支撑着身体,用右手轻轻拂开飘散在脸上的乱发,露出瘦削坚毅的脸庞。龙飞看到这张脸,吓了一跳。只见脸上烙了几个糊印,两眼肿胀,鼻子淌着鲜血,已经面目全非。
翠屏的身上有一道道鞭痕,深一道,浅一道,血肉模糊,两个乳房上也印有红色的烙印,两只手指血迹模糊。
翠屏恨恨地说:“你们这些人永远也理解不了一个共产党人的理想和胸怀!”说到这里,她昂起了头,从窗户仰望那蔚蓝色的天空。她的眼睛忽然一亮,因为她看到了龙飞,于是心潮澎湃,热泪滚滚。忽然,她悟到了什么,猛然站起身来,踉跄了几步。
居韵猛然见她站了起来,像一尊泥塑,不禁大惊,往后一仰,木椅翻了,把她掀翻在地上。
两个匪徒惊慌失措,冲了上去。
翠屏振臂高呼:“中国共产党万岁!打倒国民党反动派!”她一纵身,撞在墙壁上,头部血流如注,然后软绵绵地倒下了。
翠屏同志牺牲了。
龙飞眼里涌满了泪水。他知道,翠屏不愿意连累自己的同志,自尽了。
龙飞顺着屋顶朝后退去,隐到一棵树后。
居韵带着书记员走出来,拐入西侧的一个月亮门。站在门口守卫的两个武装匪徒也相继撤去。
又过了一会儿,屋内的两个匪徒拖着翠屏的尸体走了出来,他们把尸体放在地上。
匪徒甲说:“伙计,我去找个车。”
匪徒乙说:“你去吧,这样抬着太累,也不雅观。”
匪徒甲摇摇晃晃地离去了。
匪徒乙蹲在一边,怔怔地望着翠屏的裸尸,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那么死硬,图个啥?花朵一样的身子,多水灵的一个女人,就这样没了,唉!”
龙飞正寻思下去抢翠屏的尸体,忽见一个人不知从哪里窜出来,飞转到那个匪徒的身后,一刀切断了他的脖子。那个匪徒悄无声息地倒下了。
那个人迅疾脱下自己的上衣,裹起翠屏的尸体,飞快地离去。
龙飞终于看清楚了,是湾仔。
龙飞跳下房,尾随湾仔而去。
湾仔抱着翠屏的尸身,穿过一道庭院,进入一个后花园,很快来到围墙边。这道围墙上的铁丝网已被破开一个大洞。
湾仔跃上围墙,跳了下去。
龙飞也跃上围墙,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