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暗杀背后的暗算(第5/13页)
“守在这里!”白孜墨不动的时候如一座山,行动的时候如一阵风。火车开动的一瞬间,他就冲出了中包厢,用最快的速度赶到车头。一定有人动过火门,可驾驶室里除了五具僵硬的尸体外,别无人影。白孜墨不懂如何操作火车,那些复杂的操作杆足以让他眼花缭乱,这使得他无法将火车停下。他现在只能追击开动火车的人,而这个人绝不可能凭空消失!
白孜墨从驾驶室的侧窗探头出去,果然看见铁门的侧把手上,悬空挂着一个厨子。厨子发现了白孜墨,旋即一个鹞子翻身,上了车顶,身手矫捷如猿猴。
终于发现了凶手的踪迹,白孜墨岂容他再逃?
白孜墨钻出侧窗,用同样矫捷的身手翻上了车顶。
厨子并没有逃走,而是站在车头的顶上。他的沾满油污的衣摆,连同脑后的刀头长辫,被大风吹起,扬得笔直,一柄剔骨尖刀斜握在手,刀锋上反耀着嗜血的暗光。
在全速行进的火车顶部,白孜墨和厨子交上了手!
两人一交上手,就知道敌我实力均衡。只不过白孜墨占了上风向的优势,步步进逼,厨子身处下风向,迎着风吹,眯缝着眼睛,连续退了数步。即便如此,白孜墨仍然没有找到取胜之机。两人斗得旗鼓相当,短时间内难分胜负。
身首分离
白孜墨刚离开包厢不久,昨晚来过的老鸨就找上门来。
她是为了水姑娘而来的。
“几位爷,”老鸨眉焦眼急,“见过咱家姑娘吗?”
水姑娘是老鸨手底下容貌最俏丽才艺最出色的姑娘,用青楼行当的话来说,这叫“游走的头牌”。在众多的姑娘里,老鸨就指着水姑娘赚钱。老鸨对贺捕头和李捕头说,曾有地主看上过水姑娘,要替她赎身,可她死活没答应,如此色艺双馨的角儿,不收个天价,如何丢得?
贺捕头向李捕头使了一个眼色,两人一左一右地站立,封挡住门口。如果老鸨的身份真有问题,那么两人的站位,足以扼杀老鸨接近铁良的可能。
见两人都没应答,老鸨怕没说清楚,又着急地说:“就是昨晚在隔壁包厢伺候的水姑娘啊!你们见到没?”
见贺捕头和李捕头摇头,老鸨不死心地说:“那她能去哪啊?”她攥紧了掌心,站在原地不肯离去。
“我们没见过你家姑娘,你去外面找吧,兴许她刚才下车了。”贺捕头说得十分客气,手上却开始撵人。他的手成推搡状,接触到老鸨的身子时,忽然双手反拧,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老鸨制服。
老鸨的两只手被反拧到了背后,扯开嗓门呼痛,像杀猪般嚎叫。
贺捕头喝问:“是不是你下的毒?”
老鸨一边啊呀叫痛,一边嚷嚷道:“下什么毒?”
贺捕头加重了几分力道:“昨晚你离开时,脚底踩的是蝴蝶步,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蝴蝶步”三个字一出口,老鸨不再叫嚷了。撕破了脸皮,便没必要再装下去。她用了一种很奇怪的身法,两只手瞬间就从贺捕头铁钳般的抓拿下抽脱而出。这使得贺捕头和李捕头惊讶万分。老鸨脱身后,双手顺势从发髻上抹过,十指一张,两根从头发里拔下的冷针激射而出。咫尺之隔,发难又如此迅速,贺捕头和李捕头竭尽全力还是未能避让。这两枚喂毒的冷针与射伤曹彬的如出一辙,刺入了贺捕头的腹部和李捕头的心口。两位天字号捕头就此倒下,通向铁良的道路畅行无阻。
老鸨终于露出了真实的面目。她走到床前,面带嘲弄地笑着,望着铁良说:“就是你吗?”
铁良一点也笑不出来,看了一眼两位倒地不起的捕头,紧张的目光落在了老鸨的身上:“你是谁?你……你想做什么?”
“我当是何等样的人物,原来五千两黄金只是这副猪头样。”
“谁要买我的命?”铁良问,“是魏光焘?岑春煊?还是张之洞?”
“死到临头还关心这个。实话告诉你,买主是谁,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赏金榜上赤纸金字,你的名字赫然在列。”她从发髻里拔下一枚冷针,向铁良头顶的要害处缓缓刺去,用一种幽默而又不失嘲讽的口吻说,“不用害怕,眼睛一闭,很快就过去了。”
铁良知道一切都结束了。他没有挣扎,连两位天字号捕头都斗不过,何况他一个不会武艺的人呢?他闭上了眼睛,面色一点点地发僵。这辈子风起雨落,承受过志向难酬遭人排挤的忧郁,也享受过握权掌势大富大贵的滋味,什么都已经历过了,倒也不枉此生。只是死前不知道买命的主是谁,在心里留下了一丝遗憾,做鬼也无法做个明白鬼,总有一种不是滋味的感觉。
针尖触到了头皮,铁良的心冷了。心一旦失去温度,就会变得比世上任何寒物都要冷。铁良本以为这辈子就这么了结了,可偏偏在此时,门口响起了脚步声。老鸨的头回了一半,一支冰冷的硬邦邦的东西已经抵住了她的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