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第21/33页)

然而,当我下到一楼,走近板间时——

“早……”

“早安”的“安”字却被我硬生生地吞回肚子里。

因为一楼没有半个人影。

难道是男人在吃饭前要先工作、女眷们则出去采山茶来为味增汤加料吗?我试着这么想,但眼前的情况实在是太诡异了。

不光是饭已经煮好在灶上,吊在地炉上铁锅里的味增汤也已经完全呈现沸腾的状态,而且地炉的四周杯盘狼藉,碗里装着吃到一半的饭盒喝到一半的味增汤,盘子里的烤鱼和酱菜也都有吃过的痕迹。

眼前这种景象看起来就像是正在吃早饭的一家人突然凭空消失了一样……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

口中极其自然地吐露出否定眼前状态的词语。

一定是大家都各自有各自要做的事,只是稍微离开一下下而已...虽然我拼命地想要说服自己,但是全家人同时有事要做也太不自然了吧!而且有什么事会急到非要放下吃到一半的早饭出去处理不可呢?更何况还是全家都有事,我想破头也想不出来。

这一家人真的存在过吗?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诡异的念头,该不会这一家人是妖怪变的把戏吧?

不过,当我看到我的头陀袋就放在我昨天坐的位置附近时,我可以肯定他们是真实存在过的。我的确遇到过这些人,让他们招待一餐饭,还说了好一会儿话……

而且更具有说服力的证据,此时此刻就摆在眼前,那就是已经做好,也确实吃到一半,名为早餐的证据……

我等了好一会儿,希望能够等到大家回来,可是肚子是在俄得咕噜咕噜叫,所以就自作主张地装了饭盒味增汤来吃。然而,即使我已经添了第二碗饭,并且在吃完后开始享用饭后的茶时,还是没有半个人回来。

我把头陀袋挂在肩膀上,在土间穿上草鞋,正要出门的时候,突然发现一个令人错愕的事实,这到底代表什么意思呢?

门闩是放下来的……

我连忙飞也似的穿过土间,冲到后门,可是映入眼帘的,却依然是扣得好好的门,就跟我昨天晚上检查的时候,完全没有变化……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把后门的门闩拔起来,再把门开开关关地重复试了好几次。虽然因为粗制滥造的关系,开关的地方结合得不太紧密,门板和门板之间也看得到细细的缝隙,但是再怎么想,也不可能从外面把门闩放下来。跑回正面的前门,也以同样的方式检查了一番,但还是得到一样的结论。

换句话说,两个出入口都是从里面栓上的,但是这家人却从屋子里消失了。

从设置在后面土间的天窗到东侧墙壁上的窗户,全都装有木格子,二楼房间里的窗户就算没有装设木格子,但是要从那么高的地方下来,一定要有一个够高而且安定的梯子才办得到。话说回来,我完全想不出立一他们有什么理由,非得这么大费周章地离开家不可。

一面保持着否定的想法,一面爬上二楼,从走廊的窗户开始检查起,发现不但装有木格子,而且窗户本身也小得不得了,根本不可能让人爬进爬出。接下来则是检查那三个房间,前面两个房间都有壁橱,上层放着几个装有衣服的大布包,下层则塞入了折好的棉被,而第三个房间时间什么都没有的空屋子。至于最关键的窗户,每个房间的窗户都从里面用螺丝锁锁上了,根本不可能从窗户出去。

我觉得自己宛如坠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雾里,但还是打起精神回到一楼。

虽然觉得这么做很蠢,但我还是探头去看那两个屏风的后面,顺便也把澡盆里面检查了一遍。

没有半个人……

我站在板间的正中央,将周围环顾了一遍,但是双眼所及,只有吃到一半的早餐痕迹...原本放在那个类似壁笼的空间里,用布包起来的圆形物体不见了,不仅如此,原本堆在楼梯底下的被子好像也比昨晚睡觉前看到的少了一点……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幅奇妙的景象,立一他们把被子铺在外面的地上,从二楼的窗户一个接着一个跳了下去的景象...

问题是,如果要这么做的话,恐怕得用上屋里所有的被子才行,更重要的是,他们为什么不从正门大大方方地出去呢?而且二楼的窗户不是全都从里面锁上了吗?

这栋房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突然不敢继续呆在这栋房子里,匆匆忙忙地从大门口走了出去。一走出去,感觉上就好像是脱离幽闭恐惧症的状态,让我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