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铁道横尸(第13/14页)

龙飞道:“爬着,爬着,奇迹出现了,前面出现一个死尸。”

路明问:“是不是木乃伊,大沙漠里时常能见到这种干尸。”

龙飞摇摇头:“不是,原来是那个逃犯的尸体,他也迷了路。”

路明说:“如果饿得难受,其实也可以吃这尸体。”

龙飞道:“不,我们嫌他的肉臭。我们又断续朝前爬,爬到晚上,我们俩人都昏倒了。第二天醒来已是天明,这时天上传来轰鸣声,一架飞机出现了,是兰州军区派飞机寻找我们,我们兴奋地朝飞机呼叫,飞机降落了,我们终于得救了。”

路明道:“真是可歌可泣!”

龙飞感慨万分:“爱恋是一种命运,是一种缘分,是一种境界。有的人追求一生,一无所获;也有的人逃脱了却又几度落入漩涡,不能自拔;还有的人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更有的人不能正确把握,玩火自焚。”

路明向龙飞讲起上年他受组织派遣营救南云的情景:

这一天晚上,马来西亚首都吉隆坡美美酒家进来一个中国海员,他穿着海魂衫,壮壮实实的身材,一双机警的大眼睛。他来到一个角落里要了一些酒菜,独饮起来;他的眼睛不时瞟着街对面一幢白色的小楼。

美美酒家里挤满了形形色色的人,有各种肤色的海员、商人和妓女,还有几个喝得醉醺醺的地痞。

酒家老板正张罗着:“诸位女士们、先生们,欢迎你们到这里赏光,这里有西班牙的美酒、法国的白兰地、新加坡的二龙戏珠名菜、马来西亚的水蛇肉,大家来尝一尝,看一看喽!”

老板来到半倚着柜台的一个女郎跟前道:“苏拉,来,给贵客们表演一段脱衣舞。”

那女郎是亚洲人与欧洲人的混血儿,白皙的皮肤,碧蓝的眼珠,乌黑的披肩发,脸上抹得像猴屁股,身穿一条红色超短裙,右手腕上套着一个金手镯。

那个叫苏拉的女郎轻飘飘地朝客人瞟了几眼,然后朝左边角落里正在啃鸡骨头的一个家伙嚷道:“鬼三,快给姑奶奶伴奏!”

那个家伙慌忙放下鸡骨头,用沾满鸡油的手在衣服上蹭了蹭,然后把一个鸭舌帽扣在头上,抄起一把吉他,蹦蹦地弹起来。

音乐靡靡,疾如流水……

苏拉旋转着弹簧一样的身体,在酒家的大厅里飞快地旋转着,她像一尾鱼在酒客间扭来扭去,酒客们发出一阵疯笑。

苏拉跳着,脱下了短裙,将它扬到空中;一个地痞接过来,吻了吻,又往下传着。

酒客们发出一片呼哨。

苏拉在灯光下愈发显得妖娆,一双秋水眼睛,脉脉含情。

酒客们轰动了,许多人站了起来。

这时,一个酒鬼跌跌撞撞来到苏拉面前,拱手道:“呵,女神,我们跳个伦巴吧!”

苏拉像受惊了的小鸡一般,用脚踢了他一下,然后跑到里面去了。

一个红鼻子大汉冲到醉鬼面前,吼道:“没出息的,真是夜壶的肚量,我他妈给你来个伦巴!”说着一巴掌打过去,把酒鬼打趴在地上。

老板打着哈哈道:“诸位,我们一起跳伦巴吧。”

“好!就跳伦巴!”底下有人应和着。

酒客们跳起了伦巴,一片狂欢声充溢了这个小小的酒家。

那一直坐在角落里的中国海员无心观赏这狂舞的场面,悄悄退了出来。

他就是路明。

路明有点着急,他紧张地看了看手表,他必须在东方号轮船开船前将南云同志救到船上,可是离开船只有4小时的时间了。

路明见对面小楼前有人站岗,只得绕到后面。只见院墙上有电网,院墙足有四米多高。

那里有一扇小门,是21号大院的后门,这时门恰巧开了,出来一个男佣,手里提着一个空篮子,似乎在等着什么。

一忽儿,开来一辆送牛奶的小卡车,车嘎然停住,司机下来,将六瓶牛奶递给男佣,然后开车走了。男佣提着篮子刚要进去,只觉腰间被什么东西顶了一下。

“别吭声,随我进来。”路明小声命令着。

男佣不敢吭声,与路明走了进去。

路明带他来到一片树林里,将他捆到一棵树上,问道:“有个女共党押在哪里?”

“黄小姐正在审问她。”

“哪个黄小姐?”路明问。

“就是黄飞虎的二女儿,叫黄妃。”

路明知道黄妃的来历,于是问道:“在哪间房屋里?”

“二楼靠西头的一间房内。”

“有个大金牙胡飞在哪儿?”

“他出去了。”

路明在他嘴里塞了毛巾,迅速朝楼上摸来。

二楼靠西头一间房内,黄妃斜倚在沙发上正在对南云说话。

南云坐在沙发上,默默无言。

黄妃说道:“咱们当女人的就是命苦,生儿育女,照料孩子,伺候丈夫,如今咱们又各自为当头的卖命。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上头还是识点时务吧,人一死,两腿一蹬,让人家烤了白薯,不如及时行乐。跟着共产党那些穷骨头跑图的什么?你要投过来,要吃有吃,要喝有喝,要玩有玩,世界上的国家随你挑,若不想干这一行,随便找什么国家隐居起来也行;50万美元,够你花的吧,死了能买个金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