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太阿倒持(第6/8页)

一瞬间,冯慎在脑子里急打了几个圈。他稍加思索,将代天巡狩牌亮出。“诸位,在下乃銮仪卫云麾使,奉太后旨意持牌查案。那曾三实乃朝廷通缉的要犯,你们莫要受他蒙骗!”

话已落地,墙上余人却皆面无表情。曾三皮笑肉不笑道:“嘿嘿,冯老弟,快将那块破牌子收起来吧,别在那里丢人显眼了。还蒙骗?你道他们不知我是谁吗?实话告诉你吧,他们并非大内护军,而是庆王爷府上的精忠死士!”

“庆王?”冯慎愕道,“你们设下毒计,不是为太后办事的吗?怎么又跟庆王勾结在一处了?”

“为太后?”曾三冷笑道,“哼哼,她一个半死不活的老婆子,谁舍得费那些闲工夫?我们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就是想逼冯老弟陷入绝境哪,嘿嘿嘿,若非这样,又怎么知道那‘轩辕诀’藏在何处呢?”

冯慎“哼”了一声,挺刀在手。“三爷你真是贼心不死啊!莫说那‘轩辕诀’早已被人抢去,就算眼下真在我手,岂容你们这群歹人随意来讨?”

“哟?”曾三讥道,“我们还没怎么着呢,冯老弟倒先亮上架式了?哼,胸口挨的那两掌不疼了吗,我倒要瞧瞧,你冯老弟能死撑多久?”

香瓜惊道:“怎么?冯大哥你受伤了?俺……俺去跟他们拼了!”

“回来!我……没事!”冯慎一把扯住香瓜,咬紧牙关,强抑胸前涌上的阵痛。

曾三骂道:“臭丫头,你不用急着找死!一会儿你们一个都逃不掉!哼,这趟过来,我们一取‘轩辕诀’,二为雪前耻!姓冯的,你将我尚虞备用处祸害得好惨哪,哪能让你死得太痛快?嘿嘿,我要像猫嬉老鼠那般,先将你折腾够了,再一点儿一点儿地折磨死你!”

“怕也遂不得你的愿!”冯慎怒喝道,“姓冯的今日,就豁出了这条性命!就算不能将来人一举全歼,也要把你们仅剩的三名粘杆余孽斩于刀下!”

“哈哈,冯老弟好大口气!”曾三狂笑道,“再者说了,谁跟你说咱们尚虞备用处就剩下三人?除去金魑和紫魍,还尚余着那魔使白魉呢!”

“白魉使?哼!”冯慎瞥一眼双杏与夏竹,“我猜,那白魉使还是两个人吧?”

曾三脸色一变,“怎么,你已经知道了?那别愣着了,白魉使,速速动手!”

冯慎早已全神戒备,一听曾三这话,也顾不上许多,当先向双杏与夏竹发难。可没曾想还没扑至二人身前,冯慎便觉腰上一空,惊悸之余,回手一摸,原本插着那长筒的后腰际,已然空空如也。

“糟了!”

冯慎赶忙调身,背后一个身影却“呼”的一闪,跃上了墙头。

还没等冯慎看明白,双杏与夏竹便双双朝墙上娇喝道:“常妈,果然是你!”

只见常妈腰身一拔,双目闪出精光,哪里还像个颓废老迈的婆子?一张嘴说话,腔调也不似平时那般沙哑。“你们两个死丫头现在才发觉?咯咯咯,晚啦!”

不但是冯慎,就连冯全、香瓜也都傻了眼。他们皆曾疑心身边潜伏着歹徒的内线,可无论如何怀疑,都没往常妈身上想过。

冯慎脑中一片混乱,身子摇了几摇,勉强站稳。“双杏、夏竹……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双杏道:“公子爷,自打那个男子无故暴死后……”

冯慎一怔,“哪个男子?”

夏竹忙道:“就是鲁班头救下的那送信的。后来听公子爷说起才知道,他好像是平谷陈知县的侄儿。”

冯慎点点头,又朝墙上众人一望。“他叫陈维业。”

曾三抱着手臂,肆无忌惮道:“冯老弟用不着这么紧张,咱们暂时不会动你!你是不知道,老哥我呀,就愿意看你这副吃惊的样子!多看一会儿,心里就多高兴一会儿!反正你们都逃不掉,让你当个明白鬼又何妨呢?哈哈……哈哈哈哈……”

冯慎哼道:“那岂不是要多谢三爷的‘大仁大义’了?”

“好说,好说……哈哈哈……”

冯慎不再理睬,“双杏,你接着说!”

双杏又道:“之后,公子爷虽然不说破,可都怀疑是我与夏竹干的……后来我们为洗清自己的嫌疑,也在处处留意。就在今天傍晚,我瞧见一个蒙面人从常妈屋里溜了出来,便赶紧与夏竹追了出去。可追到巷子口,那蒙面人却掏出一把匕首向我们砍来,还好当时我俩躲得快,只被划破了衣裳。再后来,巷子口来了行人,那蒙面人就撇下我们自己逃了。我跟夏竹相互搀扶着回到家时,便刚好碰上了香瓜妹妹……”

香瓜道:“呀,你们怎么不早说?俺还以为是……”

夏竹接着道:“当时那人虽然蒙着面,但看背影很像是常妈,可一来我们没拿着证据,二来也实在想不到常妈能有那样的身手,所以就没敢声张。后来常妈从外面‘买菜’回来,喊着自己房里遭了贼,丢了一只镯子,我们见状,就更不往她身上怀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