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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理查大喊——有时候他还会用我那根拉紧的绳子,以免他自己从山壁上向后弹飞出去——他效仿乔治・马洛里,四肢展开,朝着我爬上来,如同一只极度兴奋的蜘蛛。
不出几分钟他就爬到了我身边。我知道我必须动起来了,我们现在身处阴影之中,我意识到,因为没有穿戴鹅绒外套,而且什么手套都没戴,我的身体已经开始哆嗦了(也许既是因为兴奋也是因为寒冷),于是我从大裂缝的角落里向上攀登了两三英尺,让理查・迪肯站在我刚才站的位置,也就是我在那个角落里堆积的一块极为平坦的雪地,有一平方英尺大小。(在登山术语中,大裂缝指的是这样一道裂缝,这种裂缝太宽,手或拳头无法在里面找到牵引力,而且更为不适合揳进登山钉,如果你正巧和钢铁侠德国人一样,喜欢用登山钉,但这种裂缝又太窄,根本不可能把整个身体塞进去。实际上,这样的裂缝根本毫无用处,只能当垃圾桶,扔些瓶子和别的东西进去)现在我的一只脚就在那道裂缝里,我只能依靠冰爪踏在石灰岩上的压力和两只伸展开的手臂支撑着,站在两面峭壁相交处的一块角状突出物上,只比理查的头顶高出几英尺。在任何海拔高度,这都是个耗费体力的支撑位置,而且在这么高的地方,我知道我只能坚持短短的片刻时间。
“不要摘下保护绳。”理查气喘吁吁地说。他艰难地向上攀登着,脸色十分苍白,即便有时候他还要用到我那条绷紧的绳索帮忙。我无法想象自己的脸色如何,不过在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从西奈山下来的摩西,而他的两边太阳穴上则长出了两个发光的角。只不过幸运的是我是上山,而不是下山。
“不。”我说。我一边凭借登山靴、后背和一只张开的手掌牢牢支撑住身体,一边解开拴系在腰上的绳索安全带,把保护绳索在诺福克夹克衣带上绕了两圈,这样一来,我就可以带着保护绳索攀爬。不过在我从山壁上掉下来的一刻,保护绳索在拉力下就会松掉,然后,趁着我那震颤不已的身体里尚有一丝丝暖意、力气和意志力,我开始向上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