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凶猛(第22/25页)

王达黎突然对村民们说:“我们下山走得好累,你们能不能为我们找几间休息的房间啊?”确实,他这话一说,几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哈欠。

紧张的神经一旦松弛,紧随而来的就是困意。毕竟昨天一夜,他们都没休息好。

一个村民指了指古井边的一排土墙屋,说:“那是村长特意空出来的几间客房,本来是为赶集时送山货来的山里人与三轮车夫准备的,现在你们就去那里休息吧。”

还空着五间房,正好一人一间。

穆神甫与刘苏都进了各自的房间休息,而秦冰却找到一个村民,似乎在小声说着什么。她的声音实在是太小了,估计除了她面前的村民,其他人都没办法听得真切。

乌云拉木沉着一张脸慢慢走进了房间,他打了个哈欠,正准备上床休息,忽然听到身后“吱呀”一声,门又开了。乌云拉木回头看了一眼,是王达黎跟着走进了房间。

“王警官,还有什么事吗?”乌云拉木问。

王达黎眨了眨眼睛,说:“乌云,你真的可以用意念来控制身体不感觉到疼痛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乌云拉木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点了点头,“是的,我用意念可以说服自己感觉不到疼痛。这就和医学上的打封闭针一样。”

“那如果你的身体真的受到攻击,造成了客观上的伤害,你也能不感到疼痛吗?打个比方,你的腿突然断了,那你也可以像没事一般吗?据我所知,如果一个运动员受了骨折之类的伤,即使打了封闭针,也是不能活动的。”

乌云拉木回答:“是的,你说得没错。运动员骨折后打封闭针,只能让他感到不疼痛,但客观的骨折的确不能再让他继续运动。和这一样,如果我的腿断了,我也只能让自己感觉不到痛苦,但我也同样不能再活动的。”

“哦,原来是这样。”王达黎若有所思,他慢慢走到了乌云拉木身边,突然指着乌云背后的墙壁上,说道:“咦,那是什么?”

乌云拉木听到王达黎的这声暴喝后,心中突然一惊。他快速转过身去,望向身后的墙壁,却只看到一面斑驳污秽的墙面,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

就在他分心的一刹那,突然感觉膝盖与小腿胫骨一阵钻心的疼痛。这剧烈的疼痛让他诧异万分,因为他已经看到了,是王达黎用尽全身气力,一拳头砸在了他的膝盖上。

王达黎真的对得起他大力王的绰号,这一拳头下去,力道十足,竟一举砸碎了膝盖关节上的骨头。

乌云拉木弓身抱着自己的膝盖,心中默默念叨着:“这只是皮肉的痛苦,我的心灵已经飞出了肉身的禁锢,我的末梢神经游离出了我的躯体,我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他努力说服自己的身体与思想已然分离,片刻之后,他真的感觉膝盖与小腿胫骨不再疼痛。但他的膝盖骨关节在客观上,却是真的破碎了,他没有力气再走出半步。不得已,他身体颤动了一下,颓然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乌云拉木愤怒地问:“王达黎,你这是干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王达黎笑了笑,说“乌云拉木,不要以为你做的一切,可以侥幸逃脱庄严法律的严惩。你曾经说过,昨天在泥石流阻断的公路上,发生过狼孩侏儒阿龟带领群狼杀死班主柳若风的事。虽然我现在没办法分辨是真是假,但我却知道,你说狼孩阿龟在祠堂里杀死昆仑奴,绝对是假的——你才是杀死昆仑奴的真正凶手!”

乌云拉木顿时急了,他大声斥问:“你凭什么这么说?你有什么根据?”

“根据是——”王达黎顿了顿,慢慢说出了理由。

乌云拉木的破绽出在他自己对祠堂事件的叙述上。他曾经说过自己闪身跃到了日光灯上,因为狼群无法咬到他,最终只有无功而返。但是他忘了,也是他亲口的叙述,在泥石流阻断的公路上,他与柳若风逃上了卡车翻斗后,野狼在阿龟的呼哨中,用叠罗汉的方法,叠在了一起,从而跃上了卡车翻斗。

同样的,当狼群看到乌云拉木倒吊在日光灯上之后,它们为什么不用叠罗汉的方法去咬他,反而要留他一条生路?唯一的解释——乌云拉木在说谎,根本就没有什么野狼钻进祠堂里的事,昆仑奴也是他杀死的!

“笑话,你这完全是没有根据的臆测。我怎么会知道野狼的想法?天知道它们为什么会放我一条生路?再说,我和昆仑奴是患难之交,我有什么动机杀他?”乌云拉木冷笑着反问。

“动机就是——拐卖秦冰所得到的那两万块钱!”王达黎肯定地说。

暂且认为乌云拉木关于卡车受困时与野狼搏斗的叙述都是真的,但他在离开卡车时,却从柳若风身上抢走了那两万块钱。而这事又被昆仑奴知道了,反正这是笔不义之财,于是昆仑奴提出见者有份,要乌云拉木分一半给他。乌云拉木又怎么舍得分一万块钱给昆仑奴这个大老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