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码(第17/18页)

“我不相信!”老顾拍着桌子大喊,“你们都是瞎猜,没有证据!”

“证据就在这里。”我从茶几上拿起一页纸递给他。

“硅酸钠……硫酸……钠,非离子……表面活性剂?聚……羧酸脂?氯漂白剂……”老顾笨拙地读着上面的数据,“这是什么玩意儿?”

“对任旭玲那件校服的检验报告。”我说,“校服是我趁你们都在楼下的时候,从她房间里拿走的。因为当时没有任何可靠的证据可以支持我的推断,思来想去,也只有那件校服或许能帮上忙了。回到北京以后,我请了一个搞化学的朋友帮我做了检验,从校服上的一块污渍检验出了上面的那些成分。我对化学也是一知半解,朋友告诉我那是一种酒店厨房专用的洗碗粉的成分。任旭玲的衣服上不应该有这些东西的。但是根据冯丽萍的证词,葛瑶遇害前在厨房洗过碗。所以,那校服应该是葛瑶的,这也就验证了我之前的判断。”

老顾不说话了。

“我得到检验结果后,把校服寄给了任旭玲。她是个聪明的孩子,应该明白这里面的潜台词——已经有人知道她是真凶了。”我继续说道,“我是想逼她去自首。当然,如果她仍然执迷不悟,我再让思伟把检验报告和事情的经过告诉你。没想到,任旭玲竟然会自杀。也许她也很后悔做了这样的事,还间接地害死了校长,不想再受良心的煎熬吧。不过还好,她没有死。否则,我心里会不安的。”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嘛。”老顾有些不悦地说,“我这几天都没合眼呢,就在想这个案子。谁承想你们早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不是我们,是她。”秦思伟更正道,“我也一直蒙在鼓里呢。问她也不肯说,老是说时机不到。”

“我只是有了一个推论,就像一道精美的大菜里没有加盐,毫无意义。必须等校服的检验结果出来才能确定自己是对是错。”我盯着茶杯里漂浮的菊花瓣,“说真的,我倒希望是我错了,虽然怎么看那都是合情合理的解释。”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快到十月了。国庆和中秋临近,大街上的鲜花和彩旗多了起来,各种借着国庆名义的促销活动把大批人流吸引到各大商场。我的小店也不失时机地推出几种新品咖啡套餐,冠上什么普天同庆、盛世华章、彩云追月的名头,卖得比想象中的火爆。原来人们还是喜欢这一套,噱头为王,标题取胜,内容是不是过硬倒是其次的了。

“我弄不死你们!小样!”秦思伟正在厨房和几只大闸蟹较劲。螃蟹张牙舞爪地挥动蟹钳一通乱夹,做着最后的垂死抗争。

“你确定不要我帮忙?”我倚门看着他忙活。

“不用,我能搞定。”他把刷洗干净的螃蟹丢进蒸锅,“几只小螃蟹,也敢跟我斗?”

“你好厉害哦!”我偷笑。

“讨厌!”他扬起下巴,“刚才忘了说,老顾今天来电话,说给咱们寄了一箱风干牛肉过来。”

“他那边怎么样?”

“你说经棚实验高中的案子?听说任旭玲已经可以出院了。她也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不过那孩子还不满十八周岁,老顾想帮她争取一些宽大的机会。而且,顾及到实验高中的名声,警方并没有公开全部的案情。”

“替考的事也被压住了吧。”我嗤笑,“我说最近那么多高考舞弊案的新闻,却没有听到那件事的一点消息。那不仅仅是顾及实验高中的名声,也是顾及他们教育局的名声吧。”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秦思伟说,“随他们去吧。反正我们帮的忙已经够多的了。哦,对了,陈信业被提拔做了经棚实验高中的校长。”

“他?不是说尹玉芬会接班吗?”

“替考的事,虽然没有对外公布,但是内部总要处理的。尹玉芬这个教务处长第一个就有失职之过,提拔是没戏了,能保住位子已经不错啦。而且听老顾说,陈信业上面有人。”

“哦,这样啊。真够乱的。”

“唉,好端端的一个假期,结果遇到这么多麻烦。”秦思伟感慨地说。

“嗯……我以后不跟你出去玩儿了。”我噘起嘴巴,“每次跟你出去总会遇到这样那样的囧事。你这家伙根本就是个‘死神’嘛。害得我玩儿不好,还要帮你那些同行出主意、想办法。哼,没意思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