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码(第13/18页)

“你……”他迫不及待地想追问。我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什么都不要问我,我需要时间。”

“你已经知道了,对吗?”他还是忍不住问了。

“确切地说,我只是找到了一个符合常理的解释。”我点点头,“但是需要时间来证实我的判断——这道大菜还差最后一味调料呢。”顿了顿,我问他,“你相信我吗?”

“我……好吧。”秦思伟带着几分疑虑地妥协了。

这一晚上,忘归宾馆热闹得出奇。警察来来去去,到处是关于女学生被袭击和郑校长自杀的议论。第二天一大早,老顾带着一对肿眼泡来敲门了,说是要跟我和秦思伟单独谈谈。

“真的是想不通了。这一定是个阴谋,彻头彻尾的阴谋!”一坐下,他就开始嚷嚷,“可我就是不明白,那个疯子是怎么做到的。”

“灭火器上的指纹真的是郑校长的吗?”我问他。

“对,是校长的,没错。”他愁眉苦脸,“但他不可能是凶手啊。”

“五二二房间里也没有找到其他人的痕迹?”

“检验还没有做完。但是那个园丁一口咬定,她听见头顶上有动静,就抬头看,正看见郑校长跳下来。还有,遗书已经证明是校长亲手写的。唉,人证、物证,我快要疯了!”

“为什么要疯,这么说来……你差不多可以结案了。”

“开什么玩笑!”老顾的语气里夹着几分怒气,“校长的为人我了解,打死我也不相信他会杀人!而且,他也没有理由要杀那两个孩子呀!”他扑过来拉住秦思伟,“老弟,这次哥哥可全靠你了,你得帮我啊!”

“我……我怎么帮啊。”秦思伟不情愿地说,“按你的说法,已经证据确凿了呀。”

“不,一定有蹊跷。”老顾稍微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我今天早上刚得到消息,郑校长立了一份奇怪的遗嘱,把自己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了葛瑶。”

“遗嘱?那是什么时候的事?”秦思伟的耳朵竖起来了。

“遗嘱是春天的时候立的,三月底。”老顾说,“郑校长在遗嘱中说,他已经是肝癌晚期,最多活到年底。这个从法医的报告里也得到了证实,他确实病得很重。我问了李海霞老师——她和校长关系不错。李老师告诉我,校长去年暑假体检时检查出了癌症晚期,但是他一直对外隐瞒着自己的病情,学校里也很少有人知道这件事。在遗嘱里,校长委托律师事务所拍卖他的两处房产,所得的收入和他的银行存款一起作为基金,为葛瑶支付上大学的费用和每个月两千元的生活费。等葛瑶大学毕业时,剩余的钱一次性过户给她。”

“郑校长名下的财产价值几何呢?”

“我刚问过律师,大概六十来万吧。我们这个小地方,房子不如你们大城市值钱。不过也不算一笔小数目了。”

“校长有其他法定继承人吗?”我问。

“没有。”老顾摇头,“他老伴三年前病故,又没有子女。”

“这样的话,也算不上奇怪嘛。”秦思伟说,“他似乎很喜欢那孩子,替她出学费,还让她住在自己家。对了,还有谁知道遗嘱的事呢?”

“律师说,校长立遗嘱的时候葛瑶在场。除此之外就不得而知了。”老顾对得不到支持有些不满,“也许是我想得太多了吧。可是,既然校长要把所有财产留给葛瑶,就更没有杀她的道理了呀。”

“会不会……葛瑶手里有郑校长的什么把柄?”秦思伟的想象力复苏了,“她一直住在郑校长家里,说不定看到听到了什么事情。高考期间任旭玲正好也在校长家,于是她又把这件事告诉了任旭玲,可能是有意的,也可能是无意间说了出来,给自己和任旭玲都招来了杀身之祸。郑校长当时立遗嘱,也许是为了暂时封住葛瑶的嘴。”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老顾勉强表示同意,“但会是什么事呢?校长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我还是觉得匪夷所思呀。”

“似乎没有更好的解释了吧。”秦思伟犹豫地说,又拿眼睛瞟我。我借口去咖啡厅买杯饮料,逃了出来。

大厅里聚集着不少等待出发去乌兰布统草原或者达里诺尔湖的游客。李海霞正在接待处和满面春风的大堂副理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