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的巧合(第13/14页)
“自杀?”秦思伟坚定地摇着头,“不可能,那杯子里的毒酒和消失的药瓶又是怎么回事?”
“那不过是一个精心编织的骗局而已。”我拍拍他的手,“你再好好想想,在金雨家找到的那杯红酒和他体内的药物浓度有很大的差异,那说明什么?说明金雨并不是被那杯红酒毒死的。有人想误导警方的判断,把金雨的死指向谋杀。”
“你是说,李贺?”秦思伟开始明白了,“他第二天回到名流花园取车的时候发现金雨已经死了,所以伪装了现场……不对呀,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方面是为了嫁祸陈雪芳,给陈雪芳一个更为合理的自杀理由。”我说,“李贺预谋杀死陈雪芳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估计他已经听到研究所在查账的风声。但是,既要除掉陈雪芳又要保全自己可不简单,他一定煞费苦心寝食难安。他发现金雨的尸体其实是巧合,但他马上想到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将现场伪装成谋杀,然后嫁祸陈雪芳。这样一来,陈雪芳的畏罪自杀就变得顺理成章了。另一方面,即使警方识破了陈雪芳是被谋杀的,考虑到她和金雨的关系,以及两个人死因相同,你们会认为这是同一个凶手犯下的两起谋杀案。李贺没有谋杀金雨的动机,更没有作案时间,这样一来就很难怀疑到他的头上。”
“所以,他拿走了剩下的小半瓶药物,临走时在金雨没喝完的红酒里又扔了几片药。”秦思伟点点头,“然后他就开始谋划杀害陈雪芳,居然还想到利用我为自己作不在场证明。昨天在酒吧,他坚持说金雨不可能自杀,话里话外把我往谋杀的地方引。”
“就是他昨天的表现引起了我的怀疑。”我告诉他,“杨建梅和刘洋都相信金雨是自杀的。只有李贺在唱反调,可是他描述的那个为了理想不懈奋斗的金雨实在和我们所知道的金雨的很多行为大相径庭。我觉得杨建梅对金雨的描述是最准确的,她提到鸵鸟主义。从金雨对他父母的退避三舍,从他不让别人看没有完成的作品,从他对和陈雪芳分手之事三缄其口,都可以看出这个人的习惯就是逃避。像鸵鸟一样,自欺欺人。”
“你什么时候变成心理学家了?”
“我只是觉得杨建梅所描述的一切,与一个从小被父母厌弃,遭到奶奶虐待,然后寄人篱下多年的孩子比较相符,而且刘洋的看法也与她基本上一致。相比之下,李贺对金雨的描述就有些驴唇不对马嘴了。”
“所以你认定他在说谎。”
“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他对金雨的认识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偏差。所以,他是在故意误导你,想让你相信金雨是被人谋杀的。”
秦思伟不说话了,他低头思考了好一会儿,将信将疑地说:“可是,就凭一个无声电话,没有办法给李贺定罪的。”
“证据嘛,我倒是给你准备了一个。他说他最近几天一直没和陈雪芳联系,但是昨天早上九点多,他的车出现在陈雪芳家附近的街道上。”
“他的车?你怎么知道的?”秦思伟更诧异了,“陈雪芳住的那个小区车辆出入都要登记,但是登记本上没有李贺的车。”
“我的秦队长啊!”我无奈地说,“他要去杀人灭口,怎么会堂而皇之地留下记录呢?但是从时间上看,他不可能在杀死陈雪芳后再回家取车,然后在十点十分左右赶到什刹海。所以,他一定是把车停在小区外面的街道上了,没想到那条街上的路口是有监控探头的。”
“哦,原来你找汪自力是为了这个呀。”秦思伟终于明白了,“你查到李贺昨天早上的出入记录了?”
“查到了,他是昨天早上九点二十分前后抵达陈雪芳家的,离开的时间大概是九点四十五分。”我关上电脑,“不过仅凭这一点他也可以抵赖。你还是再好好检查一下陈雪芳的遗物和李贺那天的随身物品,应该有更多的线索才对。”
“要是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呀。”秦思伟坏笑着拧拧我的脸,我一拳打过去,他闪到一边,顺手抓起公文包向门外跑去。
六
两天后的黄昏,我和秦思伟在家里一起准备晚饭。电视里正在播放他接受记者采访,介绍金雨自杀案侦破工作的新闻。
“怎么样,说得还不错吧?”他一边洗菜一边得意地问。
“还挺像那么回事的。”我说,“刘局这回满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