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 狄俄墨得斯的牝马(第10/15页)

“不合情理啊,”她讲完后欧文蹦出一句,“这毫无意义。”

“您明白了吧?”她嘟嘟哝哝地说,两颊因为激动而泛红。

“这太不合情理,因此就可能有某种含义!”他继续续说道,一只手抚摸若前额,“您从前根本没见过这种龙,肯定吗?”

她显得迟疑起来。

“总而言之吧,也许是在哪张图片或哪幅画上见过……但根本不是在这里,我可向您发誓。”随后,她清亮的眼睛又恢复了不安。“您真的认为这件事……很重要吗?”

“我确信如此,小姐。但我现在想问您其他几个问题,更私人一些的问题,更私人一些的问题是关于那个年轻人的。听说您对他情意绵绵……”

她的脸马上阴沉了下来。

“您想知道他些什么?”

“很简单,是不是他让您害怕?”

“这个问题很荒唐,”她答道,丢下画笔,“女孩子们……总是什么都怕,您应当知道这一点的。”

“我非常相信女性的直觉,德雷珀小姐,故而我还是冒昧想问一问。”

她蓝蓝的大眼中突然掠过几许闪光。

“您这么问我,是因为您指控他有一些可怕的事,是吗?”

“不完全是这样。只是您要明白,您这些梦具有一些预兆性的迹象。它们也证明了这些怀疑是有道理的。”

她愣住了。经过一番内心斗争,她松了口:

“好吧,对……不过这主要是在开始的时候。大家所讲自关他的一切,原先我都十分相信,他少不更事时的火气呀,还有别的什么言过其实的话。不过后来我就渐渐明白他实实在在是个怎样的人了。”

“不久前,您闯进‘中国居’时,他不是差点就要揍您的吗?”

“当时我们都神经兮兮的……是我在先啊。”她叹着气答道。随后她脸卜又显出一副认命的样子,“现在我觉得,不说谎话,要是当时狠狠给我一个耳光,对我会很有好处,是会让我脑子清醒过来的啊……”

“千万别阻挠一个恋爱中的女人,这是首要准则,任何雄性两足动物在成为一个男人时就得这么开导!”我们在回到住地屋内时,欧文像是在讲格言譬句似地说,“可这一点也派不上用场,加之她又很固执!”

“我们不妨简单地说,爱情使人盲目,如何?”我提出。

欧文严厉地朝我看了一眼,齿缝中咕哝着:

“哼……您也许有道理吧。不过,我总觉得这位坠入爱河的姑娘隐瞒着什么……”

“这个案子中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这样!甚至那个絮絮叼叨的前侍应部领班也是如此。当我们触及到某些话题时,我觉得他是局促不安的,比如意外的遗产这件事……”

欧文狡黠地朝我一笑。

“这我也注意到了,您放心。不过我相信已弄明白了问题的关键。来,我们去肖像画廊那儿转转,然后和理查森太太稍微谈谈,想必是会很有启发的。因为她这个人,可以肯定,会让我们弄清楚她已故丈夫的情况。”

在肖像画廊本身的前面,有块不大的护墙板,是专门用来悬挂家庭照片的。较之理查森家族那些先人的照片,它们在时间上要更近些,看上去也少了些庄重朴素。

“您在这里看到了谁?”欧文问我,一边用手指指着两位军官。照片是在一条中国弄堂里拍的。

“父亲理查森,两人中年长的那个;另一个,无疑就是这家里老提到的那位朋友了……”

“很帅呀,对不?高高大大,强壮结实,仪表堂堂,一头金发……您可以把他少说十岁、二十岁呢。您说说.这个人是不是使您想起宅子里的哪个?当然,照片谈不上出色,但根据我们所知道的情况,想必很容易就能……”

“该死!”我叫道,“别告诉我是……”

“不,”欧文截住我的话,转身打了个手势让我跟着,“来,我们去找最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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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喀琉斯·斯托克的叙述(续)

理查森太太谢过来给我们上茶的女仆,看看四周,平静中带着满足,说道:

“约翰一时冲动叫人造了这个平台,不过我得承认,天气好的时候对我们用处可大了。就像今天吧,在荫处休息休息要比在大太阳下面舒服多了。约翰有晒太阳的习惯,但他总是说应当善于辟出一角清凉,更有利于思考……”

“这更好地说明,他为什么要在宅子里给自己保留一个属于个人的蛰居之地了,”欧文指出,又做出不在意的样子说,“那个‘中国居’,对许多住在您屋下的人来说,很神秘呢……”

遗孀的眉毛微微一皱,但没做声。

“有可能对您来说并非如此,理查森太太,”侦探很快又说,“今天早上我去看过以后也这样认为。我相信已弄明白了他在那里做些什么,这些事便使那些匪夷所思关于他的流言飞语传开来了。比如,有个悄悄前来和他幽会的情妇,还当着她的面烧掉一些不清不楚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