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帕廷顿计划(第12/12页)

“我没有谋杀!我没有谋杀!我在上帝面前发誓,我绝对没有做过!”这个既可怜又可憎的罪犯高声喊道。

“那你就告诉我们,在你把卡多甘·韦斯特放到车厢顶之前,他是怎样遇害的?”

“我坦白。我发誓,我全都坦白。我承认,剩下的事是我做的。刚才你说的都是对的。股票交易所的债等着我去还,所以我急需用钱。奥伯斯坦为我出五千英镑,这样我就不会遭到毁灭了。至于谋杀的事,我和各位一样,完全是清白的。”

“那后来呢?”

“韦斯特早就对我产生了怀疑,他尾随着我,就像你刚才所讲的那样。我一直走到这个门口才发觉他在后面跟着我。当时雾很浓,三码开外就什么也看不见了。我敲了几下门,奥伯斯坦来到了门口。这时韦斯特一下子冲了上来,质问我们盗取文件打算做什么。奥伯斯坦平时总是随身携带一件防身武器,当韦斯特紧随其后冲进来时,奥伯斯坦给了他头部重重一击。结果这一下要了他的命,他不到五分钟就死掉了。他的尸体就躺在大厅里,我们一时间手足无措。奥伯斯坦突然想到了在后窗下停留的列车。不过,他还是先看了看我给他带来的文件。他说其中有三份文件很重要,要我交给他,我说:‘这个可不能给你。我要是不把它及时送回去的话,乌尔威奇肯定会闹翻天的。’他说:‘你一定得给我,因为这些文件的技术性很强,根本来不及复制。’我说:‘要是这样的话,今晚也一定得全部送回去。’他想了想,说道:‘有办法了。我拿其中的三份,剩下的就塞到这个年轻人的衣袋里。当他被人发现的时候,这件事就算到他头上了。’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照他说的去办。在地铁列车停下之前,我们在窗前等了半个小时。由于当时雾大,什么都看不清,所以把韦斯特的尸体放到车厢顶上丝毫不费力气。我参与进去的事情,就这些。”

“那你的哥哥呢?”

“他什么也没说。不过有一次他看见我动他的钥匙了。我认为,他一定对我有所怀疑。从他的眼神之中我可以看出来,他一定产生了怀疑。就像你们所知道的那样,他以后再也抬不起头了。”

屋子里一片沉寂。过了一会儿,这种沉寂终于被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打破了。

“你难道就不能想办法弥补吗?这样可以减轻你的良心所受到的谴责,也许还能减轻你所受到的惩罚。”

“我该怎么弥补?”

“奥伯斯坦带着那些文件去哪儿了?”

“我不清楚。”

“他没有给你留下地址吗?”

“他说只要把信寄到巴黎的洛雷饭店,他就能收到。”

“如何弥补,其实完全取决于你自己。”福尔摩斯说。

“凡是力所能及的,我都会心甘情愿地去做。我对这个家伙没有任何好感。他把我给毁了,致使我身败名裂。”

“这是纸和笔。到桌边坐下。我来说,你来写。把地址写好。对,现在就开始写信:

“亲爱的先生:

关于我们之间的那笔交易,你现在肯定已经发觉,还缺少一个重要的分图。我手里握有一份复印图,可以对其加以补充。但是,这件事已经给我带来了额外的麻烦,所以我不得不再向你索要五百英镑。邮政汇款靠不住,我只要黄金或是英镑,其他的一概不要。我原打算出国找你,可是这个时候出国会引起别人的怀疑。所以希望你能在星期六中午到查林十字饭店吸烟室与我见面。记住,只要黄金或是英镑。”

“好极了。这次如果抓不到我们想要的人就怪了。”

果然如此!这是一个历史问题——一段鲜为人知的国家秘史。这段秘史比这个国家公开的大事不知要有趣多少倍——奥伯斯坦急于做好他一生当中最大的一笔生意,结果自投罗网,后来他被判在英国坐牢十五年。人们从他的皮箱里找出了价值连城的布鲁斯—帕廷顿计划。他曾带着这些计划在全欧洲的各个海军中心公开出售。

在受到判决后的第二年年底,瓦尔特上校死在狱中。至于福尔摩斯嘛,他又开始饶有兴趣地研究拉苏斯的和音赞美诗了。他的文章问世以后,就在私人圈子里流传开来,据业内专家称,它可称得上是这一领域的权威作品。几个星期以后,我偶然间听说我的朋友到温莎待了一天,带回一枚十分美丽的绿宝石领带别针。我问他这东西是不是花钱买的,他说是一位十分殷勤的贵妇人赠给他的礼物,他过去曾经有幸为她略尽绵薄之力。其余的,他什么也没讲。不过我想我可以猜到这位贵妇人的姓名,而且我毫不怀疑,这枚绿宝石别针会永远使我的朋友回想起关于布鲁斯—帕廷顿计划的这段扣人心弦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