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的颜料商(第6/6页)
“为什么要和他,而不和我们合作呢?”
“因为当时我已经准备好做这个结果堪称完满的试验。我不太相信你们肯干。”
警官笑了起来。
“不错,应该不能。福尔摩斯先生,我现在理解的,是你已经准备撒手不管此案了,但会把你已得到的结果移交给我们。”
“是的,我总会这样的。”
“好的,作为警察,我真的要感谢你。听你说完,这个案子再清楚不过了,而且找尸体应该不会是很难的事。”
“我可以再让你知道一点铁的事实,”福尔摩斯说,“这一点就算是安伯利先生本人应该也无从察觉。警官,如果你要探索结论就应该设身处地地为当事人想想,在那些时候当事人会干什么。这种做法需要相当的想象力才行,但效果也很明显。我们设想你当时被关在这间小房子中,也许不到两分钟就要死了,你想取得与外界的联系,甚至还试图对门外嘲弄你的魔鬼复仇,你会如何做呢?”
“应该会写个条子。”
“没错。你要告诉别人你是如何死的。写在纸上是不行的,那样容易被看到。但如果是写在墙上的,那一定会引起人们的注意。那就看看这儿!壁脚板的上面,这里有紫色铅笔划过的迹象:‘我们是——’再就没有下文了。”
“你要作何解释呢?”
“这其实很清楚。这是那个可怜人倒在了地板上马上要死去的时候写的。但还没写完他就没了知觉。”
“他要写的可能是‘我们是被谋杀的。’”
“我也持相同的看法。要是你能在尸体上找到紫色铅笔——”
“没问题,我们找的时候一定仔细。但和那些证券又有什么关系呢?这里明显没有发生过任何盗窃。但这些证券的确是他的,这一点我们做过证实。”
“他当时一定把证券藏进某个安全的地方了。一旦这起私奔事件不再被人记起,他就会把这些财产拿出来,然后宣布是那罪恶的一对善心突发把赃物寄回,或者他们忘在了地上。”
“看来所有的疑难都被你解决了,”警官说,“他找我们应该是很正常的,但我很不清楚,他为何还要去找你?”
“这只是种卖弄罢了。”福尔摩斯回答说,“他认为自己已经足够聪明,相当自负,他觉得没有人可以把他怎样。这样他就能对任何表示怀疑的邻居说:‘瞧瞧,我的措施还不完善吗,我不但找了警察,甚至还请教了福尔摩斯!”
警官又笑了起来。
“看来,我们还必须原谅你的‘甚至’一次,福尔摩斯先生,”他说,“不过,我所知晓的最匠心独具的案子莫过于此了。”
两天后,我的朋友扔过来一份《北萨里观察家》双周刊杂志给我。在一大篇以“凶宅”打头,以“警察局卓越的探案”为结尾的夸张标题下,对此案经过的报道占了满满的一栏。但看到的重点还是文章结尾的一段。它是这样的:
“凭借自身非凡敏锐的观察力,麦金农警官在油漆的气味中推理出掩盖着的另一种气味,也就是煤气;他以此大胆地认为行凶处就在保险库;接着他在一口被巧妙地伪装成狗窝的枯井中找到了尸体;他所做的一切都将成为我们职业侦探成功的典范而载入犯罪学历史。”
“不错,真不错,麦金农还是很能干的,”福尔摩斯宽宏大量地笑着说,“华生,你也可以把这件事写到我们的档案里。也许有一天人们会知道事情的真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