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终的侦探(第5/7页)
“没错!好,华生,好伙伴的责任你全部都做到了。请你现在先退场休息吧。”
“应该等下,他的意见我应该了解了解,福尔摩斯。”
“那是必须的。但是,当他觉得这里只存在他和我,我觉得他会给出更加坦率,更有价值的意见。我的床头后面有个位置刚刚好,华生。”
“你真是我的最爱,福尔摩斯!”
“我想不到更好的点子了,华生。人在这地方是不适合隐藏的,但让人察觉也很难。在那里躲躲吧,华生,我觉得可以。”突然,他坐了起来,脸色虽然憔悴,但看起来严肃而聚精会神。“车轮声传来了,快,华生,快呀,伙计,如果你真是我的好兄弟。无论发生任何情况你都不要动,你一定不能动,明白了吗?别出声!静止!只能去听。”一瞬间,他失去了那从天而降的力量,也不再老练果断地说话,只是神志昏迷地微弱地打着呼噜。
我赶紧进去躲避。楼梯的脚步声,开卧室门和关闭的声音陆续在我耳边响起。接着,我大吃一惊:除了有病人呼吸和喘息发出的短促的声音不断传来,我没有听见别的动静。那情形我可以想象,站在病床边的来客正在观察病人。终于,沉默结束了。
“福尔摩斯!”传来他的叫喊声,“福尔摩斯!”声音急切得似乎在叫唤熟睡的人。“你能听到我说的话吗,福尔摩斯?”我听到了沙沙声,就像病人的肩膀在被摇动。
“是史密斯先生吗?”福尔摩斯发出微弱的声音询问,“你能出现,我难以想象。”
我听到那个人的笑声。
“我不赞同你这样想,”又传来他的说话声,“我出现了,你看。这是不念旧恶,福尔摩斯——以德报怨啊!”
“你太好了——太伟大了。我看重你的特殊经验。”
“扑哧”,我听到来客发出的笑声。
“是的。伦敦唯一表示赏识的人就是你,这真可称得上幸运。你明白你得的病的情况吗?”
“一样的病。”福尔摩斯发出声音。
“啊!这症状你认出来了?”
“非常明显。”
“嗯,这不会让我觉得奇怪的,福尔摩斯。就算是相同的病,我也没觉得诧异。如果是同样的病,你就没什么前途了。在得病四天后可怜的维克托就没命了——他是个身体多么强壮、虎虎生威的壮青年啊!就像你说的那样,他在伦敦中心区竟然会被这种稀奇的亚洲病传染到,人们当然都会惊讶。我也对这种病进行过特意的研究。这真是巧啊,福尔摩斯。你都注意到这件事了,你太厉害了。但这是有渊源的,我要不留情面地讲出来。”
“那是你做的,我明白。”
“哦,你真的知道吗?但你却永远不能拿出证据。所有的地方都能听到你传播的对我的谣言,现在得病的你又要求我治病,你自己又是怎么想的啊?这出戏唱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病人传来急促的喘息声,急切而吃力。“把水给我!”他又发出气喘嘘嘘的说话声。
“你马上就死了,我的朋友。不过,我必须在你死前把话对你说完。所以我给你拿水。拿着,不要洒出来!没错。我说的意思你明白吗?”
耳边传来了福尔摩斯的呻吟声。
“尽量给我帮助吧。就让过去的事自己过去吧,”他低声说,“我一定忘掉我的话——我发誓,我保证。只要你治好我的病,我就将它抹掉。”
“把什么忘记?”
“唉,把维克托·萨维奇如何死的忘记。刚才你也认可了,事实上是你干的。我一定将它忘掉。”
“你忘不忘掉都无所谓,你想怎样就怎样。你是不会在证人席上出现的。我对你说的是实话,我的福尔摩斯,如果会见到你,也是在一个情况完全不同的位置上了。就算你知道我侄子的死亡原因,你也不能给我造成任何影响。我们现在谈的是你而不是他。”
“对,没错。”
“那个来找我的人——我记不住他的名字了——告诉我,你这病是在东区水手当中被传染的。”
“我只有这么解释了。”
“你以为你长了一个很了不起的脑子吗,抱歉,福尔摩斯?你自以为自己很精明,是不是这样?这一次,你遇到的人比你精明多了。你回忆一下以前吧,福尔摩斯,你不会由于其他的原因而得这个病吗?”
“我思考不下去了。我的脑子不能用了。受上苍的眷顾,帮我吧!”
“没错,我要帮助你。我要帮助你把你现在的情境还有你是如何落到这步田地给弄清楚。你吐出最后一口气之前,我很高兴你全都明白。”
“给我些缓解痛苦的东西吧。”
“难受吗?是的,快死掉的苦力肯定要叫喊几声的。你好像是抽筋了吧,我看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