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附体的女人(第9/18页)

惠真子像在看一样可怕的东西似的凝视着洋楼,井手已悄悄将门开了一道缝,拉住惠真子的手。“走,进去瞧瞧。”

惠真子被井手拉着手,凭着记忆沿灰泥车道前行。上次到达这里时惠真子是坐在车上的。

不久,二人来到正门入口处。井手小声说:“你好好看看。的确有三级木楼梯,对吧?并且这儿还带着藤蔓花纹。”

诚如江南所说,前面的确有三级木楼梯。楼梯角也被旋成了半月形,上面雕着藤蔓花纹。惠真子以和上次一样的姿势,一级两级地边爬楼梯边打量,的确,位置也没变。

可是,当惠真子爬到三楼,鼻尖几乎贴着门停下来的时候。“咦!”她忽然叫了一声,用鼻子嗅嗅,然后猛地抓住身后的井手。

“有气味!跟上次一样的气味!”她低声叫道。

“怎么可能呢!”尽管井手嘴巴上否定着,可还是立刻抽了抽鼻子。“真的!有种香料般的气味。那……”说着,他立刻把手搭到正门把手上。

可奇怪的是,本该是空宅,可房门竟一下打开了。

“奇怪啊。照这样里面的确是有人啊。总之,先进去探探再说。”井手悄悄地打开正门,牵着怯生生的惠真子的手,悄悄潜入昏暗的宅子里,然后蹑手蹑脚地朝散发气味的方向接近。不久,一道门便出现在二人眼前。

气味的确是从里面飘出来的。

井手偷偷地往室内窥了一下,在确保不出一丝动静后,才徐徐地打开门。一股呛人的气味——跟惠真子上次嗅到的同样的气味直扑二人的鼻子,接着一股可怕的热气包围了二人的身体。

门再开大一点后,角落里的暖炉也露了出来。而且跟上次惠真子看到的一样,暖炉中正熊熊地燃烧着煤炭,香气正从那里扑鼻而来。房间里黑漆漆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二人仿佛被什么东西附体了,机械地朝暖炉靠近。

“啊!”惠真子低叫一声。眼前一只女人的胳膊正在燃烧!

惠真子发疯般地打开一旁的门。明亮的灯光顿时让她头晕目眩,可更让她感到眩晕的是,洁白的浴缸中竟血淋淋地倒着一具面目全非的年轻女人的尸体。脸已经被剁得连容貌都分辨不出了。

惠真子往后踉跄了两三步,忽然大叫一声:“啊!美佐子!”

第二天的早报把一条爆炸性新闻洒遍了整个东京。

空宅的烟囱深更半夜竟呼呼地冒烟!附近一个饮酒晚归的人发现后立刻就报了警。于是,怪屋的浴缸陈尸案和暖炉焚尸案这才得以曝光。并且惠真子的尖叫没错,根据和衣服一起被放在另一个房间的带有名字的手绢,遇害者即美佐子一事得到了确认。同时,早报还披露了美佐子的背景,认为案件很可能是关系不和导致的。

尽管已经日上三竿,可惠真子却一反常态地坠入了甜蜜梦乡,将这些世间纷扰全抛之脑后。

将近中午的时候,一阵敲门声响起,惠真子这才从睡梦中惊醒。不过,她并未立刻回应,觉得肯定又是井手。可敲门声却越发急促。惠真子懒洋洋的,连眼皮都没眨就应了一声:“谁啊?井手吗?”

回答的却是一个惠真子从未听过的男人的声音。“有点事想问你,开门。”随后对方又加了一句,“警察。”

一听这话,惠真子顿时吓得跳了起来,同时也想起昨晚的案子和自己不检点的阴暗生活。“请稍等。”她慌忙应了一声,连忙披上睡袍,打开房门。

“你就是西条惠真子吧?”刑警低头看着畏首畏尾的惠真子,然后,他一面走进房间一面说,“有件事我想调查一下,希望你不要隐瞒,把你所知道的全告诉我。”

惠真子战战兢兢地点点头,然后把丢在唯一一把椅子上的西装和袜子匆匆收拾起来,让刑警坐下,自己则坐在床上。

秃头的小个子刑警坐下后,先环顾了一下房间,然后把视线停留在床头柜的威士忌上说:“你年纪轻轻的就喝这种东西?”

“嗯。”

“这可不好。”接着,刑警用同样温和的语气问道,“你昨晚在哪儿?”

尽管语气漫不经心,可惠真子却是一惊。不过,她立刻巧妙地掩饰起自己的慌乱,回答说:“就在这儿啊。”

结果,刑警的目光顿时变得咄咄逼人。“如果撒谎,小心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我们可是掌握了充分的证据!”刑警的声音突然严厉起来。

正因为是不良少女,惠真子以前就多次接受过刑警的审问。所以她深知当面对刑警询问时,一定得牢记两点才行:一是表面上要尽量装得非常老实;二是在没弄清楚审问内容之前自己决不能胡乱猜测,主动坦白。其实,像生活在人生阴暗面的惠真子之流,她们在很多方面都存在问题,无论刑警查多少遍都毫不冤枉。有时候你误以为对方是来调查甲事情,结果人家是冲乙事情来的。一不留神,自己就会犯愚蠢的错误,一次供出两样罪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