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妹妹 警察 密室(第11/19页)
“具体我也不清楚。”光平回答。
离开卧室,跟昨夜一样在餐桌旁坐下来后,光平才说起广美每周二都去邻市一处名叫绣球花学园的残障儿童学校。
“啊,听你这么一说,”悦子想起什么似的点点头,“今天早晨有个电话,好像是一个大叔打来的,他说自己是绣球花学园的人。”悦子又看了看电话桌上的纸条说,“对,是一个姓堀江的人。”
“他都说了些什么?”
“他说是从报纸上得知了案子,只是吊唁一下。我当时还想,姐姐怎么还会跟这种奇怪的地方有联系呢。”
是太奇怪了,光平想。
“姐姐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
“不清楚。我也问过,可她不肯告诉我。”可能是想在昨天告诉他吧,光平想。因为他在周二发现了那本小册子,广美决定告诉他真相,所以才提出要办一个只有两个人的生日派对,然后直接提出分手……我最美好的日子结束了——光平不由得想起了染满鲜血的秋水仙的花语。
“那你打算怎么办?”悦子问。
光平翻了翻小册子后,回答说:“我想去这个学校看看。”
“你觉得跟杀害姐姐的凶手有关?”
“不,”光平摇摇头,“我也不确定。”关于广美的事,他没有一件是可以确定的。
“若说电梯魔,一般都是偶然路过行凶吧?”
“嗯。”光平不愿把广美想象成那种无差别杀人魔的牺牲品。他希望广美的被杀背后存在着重大的理由。“我只是去看看。我对她几乎一无所知,甚至连她有个你这样的妹妹都不知道,所以我只是想看一下,哪怕只是那一小部分。”
“也是。”悦子站起身来,到厨房给光平冲了杯咖啡。焖在过滤器中的咖啡香气飘了过来。“我也一起去,”悦子端着咖啡杯提议,“我也一直对姐姐的秘密很感兴趣。行吗?”
“可以是可以……‘一直’是什么意思?”
“姐姐有很多秘密。”悦子说,“为什么她看上去总是那么年轻,还有她为什么放弃成为钢琴家。”
“先不说她的外貌如何,关于钢琴家一事我以前也问过她,她说是因为手小才放弃的。”说着,光平眼前又浮现出广美伸开手掌给他看的情景。
“她的手不小啊。”仿佛被侮辱了似的,悦子严厉地说道,“或许在你的眼里很小,可是在女人中她的手一点都不小。肯定有其他理由。”
“你也不知道?”
“不清楚。只不过,姐姐在放弃钢琴之前发生过一件事。”
“什么事?”
“曾经有一个很有名气的钢琴大赛,姐姐也报名参赛了,最终却没有演奏。”
“出了意外?”
“不是。姐姐已经走到演奏用的钢琴前,在椅子上坐下,连乐谱都摆放好了,可就是没有演奏。”
“为什么?”
“不知道。”悦子摇摇头,“我跟我父亲,还有观众们都在静静地等待,但姐姐就是不肯弹。后来观众开始起哄,最后她竟逃离了现场。”
“啊?”光平并未看过这种大赛,难以想象当时究竟是什么样的状况。不过,他依然大致想象了一下一名演奏者从音乐会上消失的情景,因为音乐会他倒曾去过。“也许是慌神了吧。”光平说。
“嗯。”悦子加重语气,“事情闹得很大,还追究了责任。从那以后,姐姐就不再弹钢琴了。”
“为什么会这样?”
“不知道,所以我才说是秘密。”
“是吗……”光平把餐桌当作钢琴,模拟着敲击琴键的动作。当时广美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那之后姐姐就变了。虽然也说不清到底是哪儿不对劲,可总觉得她变了。”悦子喝着黑咖啡,发出咝咝的啜饮声。
光平走进起居室,来到总是被擦得光彩照人的钢琴前,轻轻打开厚重的琴盖。跟上次一样,钢琴散发着一股干木头的气味。
无人弹奏的钢琴、绣球花学园、铁路道口……或许这就是个填字游戏吧,光平想。一切都存在某种联系,只要把空白的部分填充上,说不定就能掌握全部真相。光平用食指猛击了一下琴键,悦耳的声音顿时响彻房间。总觉得整件事颇具戏剧性。
“警察没来过吗?”光平回到餐桌旁,喝着悦子冲的咖啡,问道。
“来过。”悦子露出无趣的表情说,“问我有没有日记或相册之类,我说没有,人家就冷着脸回去了。”
“你问过警察的名字吗?”
悦子低头想了想,说:“好像是姓……上村什么的。”
“上村啊……”
“怎么了?”
“警察也去我那儿了,而且是一个比上村还差劲的。不说自己的名字,眼神也很凶,还随便闯入别人家。”
“随便闯入?”悦子似乎有点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