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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真的。”
“咦?妈妈桑你为什么知情呢?”
“因为我去港区地政事务所查看过梅村的土地登记簿,梅村的土地所有权确实于四月十五日登记移转给桥田先生了。我还申请了一份誊本,应该不会错。”
“噢,梅村的老板娘终于听信桥田的花言巧语,把那土地便宜地卖给了桥田啊⋯⋯”安岛在话筒那端感叹道,“总之,等我回东京后再详谈。”
“我等着您回来。”
“那再见了。”
“谢谢您的电话。”
元子佯装无事地在擦拭着玻璃杯的酒保面前放了话筒,回到桌边作陪。客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她。
“你电话讲得好久。”
“对不起!”
“妈妈桑,是你男朋友打来的吗?”
“我才没男朋友呢。”
“我看你讲完电话后,突然眉开眼笑起来呢。”
没错,元子光是听到安岛的声音就兴奋不已。不过,安岛还要继续待在九州几天,让她感到有些郁闷。
约摸过了一个小时,这回换调酒师穿过柜台的门帘来到元子身旁低语:“妈妈桑,是澄江小姐打来的。”
酒客们在元子的背后齐声喝彩着:“哎呀呀,又有电话啦?今晚可真是妈妈桑的春夜呢。”
元子拿起话筒,随即听到电话那端传来澄江急促的呼吸声。
“妈妈桑,我刚从梅村下班,现在在附近的公用电话亭。”
元子抬看着手表,已经晚间十一点半了。澄江难得这么晚打电话来。
“妈妈桑,明天我想去找您。”
翌日下午两点左右,岛崎澄江带着水果礼盒造访元子位于驹场的寓所。
“你不要这么客气嘛。”
“不会啦。这桃子汁多香甜,所以我就买了。”澄江边用手帕擦拭着额上的汗珠说道。
时序已近初夏,气温上升,正是出产香甜桃子的季节。
“妈妈桑,昨夜那么晚打电话给您,真不好意思。因为那时候我的工作刚刚结束。”
澄江说,料亭里一到晚间十点左右,大部分客人都已离去,但也有的客人会待到很晚,澄江要收拾包厢,所以昨夜才会那么晚打电话。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有关桥田先生的事。”澄江立刻说道。
“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昨天中午,桥田先生打电话来,这个星期六晚上想跟我碰面。”
梅村星期六、日为公休日,澄江和桥田便挑其中一天见面。
“桥田先生蛮积极的嘛。”
“可是,这样下去,我会觉得不安。如果我深爱桥田先生还另当别论,问题是,我对他根本没有好感。之前,我也跟您表示过,我跟他在一起只是为了金钱,把它作为将来开店的创业资金⋯⋯”
“就是啊,澄江。”
“话说回来,我现在跟桥田先生这样纠缠下去,到时候能否拿到大笔钱还是个问题呢。想到这里,昨夜突然感到惶惶不安起来,所以那么晚才打电话叨扰您。”澄江眼神中充满不安。
澄江之所以大胆向元子诉苦,是因为元子曾明白表示她愿意负责当澄江的代理人跟桥田交涉金钱问题。
元子曾听澄江说,桥田在床上跟她口头承诺了许多事情。不过,元子告诉澄江,床笫间的“约定”只能当作男人的梦话,男人为了取悦女人经常信口开河,因为他们自始至终都认为女人不会把这种枕边细语当真,事后被女人问起,就撇清当时只不过是随便说说,只要搔搔头发耍赖,女人也不会严加追究⋯⋯
元子授意澄江正确地记下桥田的“枕边细语”以作为日后索款的证物,其实更重要的是为了达成她自己的企图。她把从澄江那里听来的桥田在床笫间承诺的豪言壮语都记在记事本上。比如,买珠宝和高级服饰给你啦,将来送你一栋公寓啦之类的话。像这种天马行空的口头承诺,由于赠物太过昂贵或太巨大,听起来反而没有真实感。而元子真正的意图就是让它成真。也就是说,要桥田把在床笫间的风流梦语具体兑现。
“这个你放心,我会遵守约定,替你向桥田先生交涉。你希望向他要多少钱?”元子对澄江问道。
“这个嘛⋯⋯”澄江低下头去,顿时说不出话来。
“澄江,我既然是你的代理人,自然会替你争取。你若没说个明确数字,我实在不好交涉。要跟吝啬的桥田讨价还价,可是得想些办法跟他斗智才行。你想要多少?不要客气说出来听听。”元子催促着扭扭捏捏的澄江。
“嗯⋯⋯我想要五百万日元。”澄江开口说道。
“五百万日元⋯⋯”
“是不是要得太多了?”
元子露出沉思的表情,澄江担忧似的向元子问道。
澄江说得没错,这个金额确实有点太多,因为一开始双方就认定这是外遇之欢,而且才交往一个多月,五百万日元这个金额已超出外遇求偿的范围,与分手费没有两样,委实超出普通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