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第3/7页)
“有,他说打从来梅村光顾之后就很喜欢我,可是在众人面前,他不敢表达出来。想不到我居然主动投怀送抱,他犹如做梦一般,多年来的梦想终于实现,再也没有比这更令他高兴的事了。他还说这全要感谢卡露内妈妈桑的精心安排。”
桥田这家伙居然这样沾沾自喜!
“其他还说了些什么?”
“他说,我若继续跟他幽会,会尽其所能帮助我。”
“尽其所能帮助你?澄江,你最好牢牢记住这句话。男人寻欢的时候,最喜欢讲些不负责任的话了,事后便说自己忘记说过这种话。”
“我知道了。”
“就这么说定。我们都要牢牢记住刚刚你说的那句话。以后你若跟桥田先生继续幽会,他会说出更多甜言蜜语,到时候你要悄悄地把它记录下来,全部拿给我过目。”
“是的。”
“我绝不会让你吃亏的。”
“妈妈桑,我只想多存点钱开店,拜托您了。”
进入五月,在晴朗的日子里,公寓的窗前多了些晒洗的白色衣物。驹场东大校园内的树林已由翠绿转为浓荫。
自从他们交欢以来,已匆匆过了一个月,安岛完全没有联络元子。元子每天到信箱探看,就是没有他寄来的信件或明信片。他预定到熊本一个星期,却没传来任何音信。
有志角逐国会议员的候选人,都得尽可能花多点时间待在选区,有些积极的候选人甚至移住到选区里巩固选票。安岛打算继承江口大辅的旗号参选地区的参议员,而熊本县正是他的地盘。离开东京去跑基层的安岛,在熊本逗留自是理所当然。因为他得拜会县党部主委,或市町村会议员,寻求地方有力人士的支援,勤跑基层服务,忙得不可开交。
尽管如此,行程再怎么忙碌,至少也可抽空写张明信片来吧。若嫌写信麻烦,也可打通电话呀,只要拨几个号码就能像在都内那样通话。
元子没有把他们在大久保的宾馆里两小时左右的交合看得多么重要,也不认为跟搞外遇的安岛产生了情愫,因为她认定自己并不欣赏安岛富夫那种类型的男人。
不过,她若跟安岛切断关系,以后就麻烦了。她还想从安岛那里打听桥田的情形,换句话说,他今后还有利用价值。
而且,她不想认为自己是安岛抛下的,因为这样会被安岛瞧不起。虽说她已想通这只是男女偷情,却想做出区分,她不同于那些普通的酒吧小姐!该让对方知道应有的礼仪,对方若因此躲藏起来,自己未免太屈辱了。
元子打电话到安岛位于下落合的寓所。接电话的是一位讲话有气无力的中年女人,讲到一半的时候,语调突然变得高昂起来。元子自称姓山下,欲问安岛的联络方式。对方反问她是哪位山下小姐,她随便说是A议员的秘书,但对方依旧追问不停。对方似乎一开始就对来电者不友善。
“我不知道我先生去哪里了!”
对方歇斯底里的语声未落,便径自挂断电话了。上次元子打电话到安岛的住处时,没女人出来接听,当时元子还为此感到安心。但听完这通电话,很清楚可知安岛已有妻小了,从对方讲电话的口气听来,显然是对丈夫不大信任。
接着,元子打电话到“安岛政治经济研究所”。一个月前打电话去时没人接听,这次铃声只响了一次,话筒那端迅即传来了女人的应答。
元子这次用另外一个假名。
“请接安岛先生。”
“我们老板还没从选区回来。”那名女职员说道。
“请问安岛先生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嘛,我不清楚⋯⋯”
“他有没有说预定几时回东京?”
“他非常忙碌,所以行程也跟着延后了。”
“我有事情想跟安岛先生商量,请问他在熊本市区吗?”
“他不限定在市区,也可能在县内到处走访基层。”女助理机敏地回答道。
“可是,他应该有主要的联络处吧?您能告诉我那里的电话吗?”
“对不起,恕我无法奉告,我们老板特别交代,不可以把他的行程告诉初访者。”
“⋯⋯”
“喂喂,您的事情我可以替您转告。”
这次换元子挂断电话了。看来这个女助理非常干练。
安岛富夫正在作参选的准备,但只能秘密运作,因为目前存在着太多变数,已故议员江口的夫人又想出来竞选。依照选区重量级人士协商决定,这届由江口的夫人出来参选,下一届由安岛角逐——以前安岛来卡露内的时候,曾这样告诉元子。
而这届由江口的遗孀参选,下一届由安岛出来角逐,这样的协商为什么会出现破局呢?等到下一届实在有点等不及,这一届应由自己出马,这么想的安岛,后来决定不顾“那个死老太婆”,打算出来参加下届选举。据说选区的重要人士都力挺他出来参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