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死者(第9/10页)

“那就是说,凶手对第二个死者怀有很深的恨意?一个高中生而已,会得罪什么人呢?”徐佳问道。

“现在还不能确定,我们先不说这个,再来看第三个死者。第三个死者的致命伤应该是背后的那一刀,但奇怪的是,他的舌头却被咬掉了。我现在还搞不清,他的舌头是在死前还是在死后被咬掉的,我有点偏向于死后。为什么凶手杀了人之后,还要把他的舌头咬掉呢?我猜想,和上两起命案一样,凶手要借助尸体,来向我们传达某种以佛教轮回教义为背景的信息。”

“拔舌地狱。”徐佳恍然大悟。

“不错。”我由衷地点点头,徐佳的脑子转得很快,“在佛教的轮回教义中,第一层地狱叫做拔舌地狱。相传在世之人,凡挑拨离间、诽谤害人、油嘴滑舌、巧言相辩、说谎骗人者,死后均被打入拔舌地狱。小鬼掰开来人的嘴,用铁钳夹住舌头,生生拔下。”

“也就是说,凶手所犯下的这三宗命案,其实都是属于模仿佛教教义?”吴哥大口地咬着夹满鸡肠的烧饼,“真变态。”

我清清喉咙,继续说道:“一般来说,模仿杀人属于心理诡计的一种,带有很强的目的性。比如说为了混淆死亡时间、掩盖证据、制造不在场证明等等。不过这件案子的凶手比较特别,对第一个死者,他是抱有一定的好感,所以才选择了想让她重生的手法。而对于另外两个死者,他应该是比较厌恶,所以就分别给予了两种惩罚。一个永不超生,一个口不能言。”

“我们点的餐呢?”我扭头去催那个越坐越近的服务生。

服务生小跑着把东西端上了桌子,又坐在了旁边。

我咬了口汉堡,一股香甜的肉汁沁人喉咙,忙了一个晚上,真是有点饿了。

“吴哥,你查到七年前有什么比较奇怪的案子了吗?”

“没,有两宗比较奇怪,但是已经抓到凶手结案了。说实话,我当警察六年了,跟这件案子一样变态的,就只有一年前咱俩合办的那个午夜拔头人案件。”

可是……张璇明明说七年前……我努力回忆着当时的情形。对了,张璇的原话是“碎尸的手法跟七年前一模一样,当时你就在那里”。按照字面的意思理解,她虽然说有人被杀碎尸,但并没有说警察发现或者侦破过这个案子。如果没有发现尸体,警察只会将当事人列入失踪人口。

“吴哥,还要麻烦你查一下七年前的失踪案,哦,最好六年前的也查一下。”

“这个我明白。”吴哥应道。

三人开始埋头吃饭。我的眼皮有点沉,等下该去哪里补补觉了。事务所是回不去了,吴哥那里脏得像猪窝,徐佳那里……

“那个……我说……”听到声音,我们三人一起抬头看着旁边站着的服务生。

“要不要番茄酱?”她涨红了脸看着我们。

……

原来服务生在我们身边断断续续听了一些案情,还以为我们要么是编剧,要么是作家,鼓足了勇气向我们搭话。在确定了吴哥和徐佳是正正经经的警察之后,小姑娘就把兴趣转向了我。毕竟这年头警察经常见,侦探却不经常见。鲁迅先生不是说过吗,物以稀为贵。

吴哥和徐佳都要开什么案情讨论会,一早就要回去。我向徐佳提出了去她那里猫一觉的要求,果然遭到了严词拒绝。于是,在目送吴哥和徐佳远走之后,我坐在凳子上,喝着小姑娘请客的肯德基港式奶茶,添油加醋地把午夜拔头人那个案子跟她胡扯了一通。看着她充满崇拜的眼神,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无聊,那感觉就像是小学二年级学生向一年级的炫耀背乘法口诀表一样。意兴阑珊地出了肯德基,我带了一包薯条三包番茄酱作为见面礼,骑上宝马自行车慢慢悠悠地向熊猫住处晃去。

其实,我倒有点佩服熊猫。他能一天到晚地宅在家里,面对着那些花花绿绿的编程语言,犹如面对自己的初恋情人,紧张、认真、兴奋、时常遐想。有次我问他,面对着那些冷冰冰的英文符号,到底有什么意思。

他冲我翻了翻白眼,“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是的,我们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如果自己觉得非常快乐,又何必去在乎别人的眼神?推开房门,熊猫还挺着大肚腩在液晶屏前奋战。我打了声招呼,把薯条跟番茄酱都扔了过去。

“一包薯条,三包番茄酱?这是什么待遇?”熊猫愤愤不平,“我每次想多要一包番茄酱,都难得要死。”

“哥碰到粉丝了。”我一头扎在熊猫凌乱的床上,“你干吗呢?”

“通过控制终端发布程序,利用TCP/IP网络技术,远程控制目标端操作权,进行数据传输。”

……

“算了,说了你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