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医院(第3/8页)

麦维格不安地说,“好,好,”对珍妮特·亨利说,“希望你们聊得愉快。”又对内德·博蒙特说,“回头见,”然后出去了。

珍妮特·亨利坐着,身子前倾。“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她问内德·博蒙特。

“说不定我喜欢你。”他说。

她摇摇头。“你不喜欢我,我知道。”

“你受不了我的态度,”他说,“我态度一向蛮坏的。”

“你不喜欢我,”她坚持,没有回应他的微笑,“可是我希望你喜欢我。”

他谦逊起来了。“为什么?”

“因为你是保罗最要好的朋友。”她回答。

“保罗,”他乜斜着她,“他朋友多得很:他是政客嘛。”

她不耐烦地摇摇头。“你是他最要好的朋友。”她停下来,然后补上一句,“他是这么觉得。”

“那你怎么觉得呢?”他半开玩笑地问道。

“我觉得没错,”她郑重地说,“否则你现在就不会在这里,你不必为他吃这么多苦。”

他牵动嘴角,微微一笑,什么都没说。

看他显然不打算再说话,她认真地说:“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你会喜欢我。”

他重复前面说过的话。“说不定我喜欢你。”

她摇头。“你才不喜欢我。”

他朝她笑了。那笑容非常年轻而迷人,他的眼神羞怯,开口时声音稚嫩而充满信赖:“亨利小姐,我来告诉你为什么你会这么想。因为——你看,一两年前,保罗可以说把我从贫民窟捡回来,所以跟你们这种属于另一个世界——那种社交圈和名人版——的人相处,我就尴尬又笨拙,但你把这种笨拙误解为敌意,其实完全不是这样的。”

她站了起来说:“你在嘲笑我,”语调中并无忿恨。

她走了之后,内德·博蒙特躺回枕头上,双眼发亮瞪着天花板,直到护士进来。

护士进来问他:“你刚刚在搞什么啊?”

内德·博蒙特抬起头怏怏地看着她,什么也没说。

那护士说:“她离开的时候忍着没哭,但几乎要哭出来了。”

内德·博蒙特又把头靠回枕上。“我一定是脑子坏了,”他说,“老是把参议员的女儿弄哭。”

4

一个中等身材、年轻又干净、长着一张光鲜深色帅脸的男子进来。

内德·博蒙特在床上坐了起来:“杰克,好。”

杰克说,“你看起来没我原先想的那么糟嘛。”然后走到床边。

“还没有断手断脚。自己抓张椅子坐吧。”

杰克坐了下来,掏出一包香烟。

内德·博蒙特说:“我又有工作给你了。”他手探进枕头下,取出一个信封。

杰克点燃了香烟,从内德·博蒙特手中接过。那是个全白色的信封,上头写着圣路加医院内德·博蒙特收,盖着的当地邮戳日期是两天前。里头是一张打字的信,杰克拿出来看。

关于沙德·奥罗里急着想打听保罗·麦维格的某些事情,你知道些什么?

跟泰勒·亨利的谋杀案有任何关连吗?

如果无关,为什么你要费那么大工夫守住这个秘密?

杰克重新折好信纸,放回信封,抬起头来问:“里头讲的有道理吗?”

“据我所知没有。我要你去查是谁写的。”

杰克点点头。“我可以把信留着吗?”

“可以。”

杰克把信封放进口袋。“你想得到可能是谁干的吗?”

“完全猜不到。”

杰克审视着燃烧的香烟末端。“我是就事论事,你知道。”杰克很快地说。

“我知道,”内德·博蒙特同意,“我只能说,过去一个星期,这个信有一大堆——或至少有好几封。这封是我收到的第三封,法尔至少收到一封,我不晓得还有谁也收到这种信。”

“其他几封我可以看看吗?”

内德·博蒙特说:“我只留着这一封。不过每一封都差不多——同样的纸张、同样的打字,都只有三句话,谈的主题都一样。”

杰克探究的眼睛看着内德·博蒙特。“不过问题不完全一样吗?”

“不完全一样,不过都谈到了同一个重点。”

杰克点头,抽着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