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26/31页)
——这原来只是一般的玻璃!
霍南德试着推身旁的墙壁,很轻松就推开了。他望向里面,发先房间四周也都是自己和影山紊乱的身影。
——好!再从这边推开…
霍南德朝影山所在的房间方向,一一推开镜子。影像眩目地转移,影山的身影也忽近忽远,但是他好像终于注意到这里了,满脸困惑地摇摇头。但是,等到旋转最后那面镜子时,却已经不见影山的踪影了。
“影山!”
看来是前进的方向错误,霍南德茫然地站在原地。这次,镜中世界只有自己毫无止境扩展的身影,在几千几万个自己环绕之下,霍南德深觉自己背负着一切的孤独!
霍南德无奈地再度前进。不知是前进或后退的徬徨,具有强烈的象徽意义。这时,霍南德初次露出微笑。越是往前走,越只是几千几万个褪色的孤独,在狂乱堆积的时间脚步中,彷彿永无止境地一直持续……
“就因为这样,我吃足了苦头,从此再也没见到影山。”
“那真吓人!”羽仁说着安慰他,但也不知道是否该笑出来。
“奈尔兹怎么回事?没一起去吗?”
根户追问,只见奈尔兹把铅笔夹在鼻子下方。“我刚好有事无法分身。”
“后来影山怎么了?”羽仁打断还想说什么的根户,表情严肃低语问道:“布濑,你也没见过吗?”
“喔,没见过。”
“羽仁,难道……”奈尔兹将手中把玩的铅笔放在桌上,瞪大了双眼反问。
“你是想说难道连影山也出事了吧!那天是七日,今天才九日,不能这么快就下定论。”
“我没下论断,那是奈尔兹说的。但你脑子里应该也有同样的疑问吧?”
奈尔兹没回答。根户和布濑微笑出声,但他们低头、以手掌巧妙遮住脸上表情,因此无法知道是否真的在笑。
这天是星期天,但由于甲斐的死,“黄色房间”暂时歇业,他们约在羽仁的“白色房间”集合。在一间可以从法式窗户眺望小森林的豪宅房间里,从地板、墙壁、天花板到所有家饰品全漆成白色,彷彿成为巧妙地隔绝先前一连串阴郁事件的世界。但是,当时他们仍然非常清楚,就算这个房间,也一样被浓厚的诅咒阴影所笼罩。
“实在是受不了。”奈尔兹喃喃自语,“若一天到晚必须想着这些事,真的会让人发疯。”
“说不定已经出毛病了。”
脸上浮现某种程度夸张的微笑、挪揄着奈尔兹的,只有霍南德一个人。脖子和翘起的双脚搁在柔软的皮椅扶手上,姿态难看躺在那儿的少年,包覆在半奶般浓稠的光线里,保持难以侵入的空间。与其说霍南德是有刺的植物,不如说他是狂暴的野兽,只是目前暂时收藏起狂暴,静静地在磨利牙齿。
“会自己发出声音的风铃?听你这么说,我也觉得确实听过……的确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是为了窥见风铃封印的部份诅咒,而被带往镜面的另一边吗?但现在还是必须解开真相……”根户想要甩掉麻烦似地说,“黑暗傀儡师的真面目到底是什么?或许为了寻找真相,我们有必要再重
新思考‘寻找华生’。”
“喔?‘寻找华生’?”布濑接道,“在某种意义下,这也算是颠倒吧!如果这是已经完成的小说内容,或许能锁定受骗的只有读者一人,但若换成是当事人,那又是另一回事了。我看我们干脆就放弃麻烦的推理,在此举行白魔术之会,请教凶手的真正身份,或许这样更聪明些。”
“啊?那也算是白魔术啊?”奈尔兹问。
“对了,‘黑魔术师’怎么了?”根户稍仰起搭在椅背上的头问道。
羽仁回答:“这就不知道了。他那儿平常就不帮忙转接电话,所以……”
奈尔兹接着说:“会不会曳间还是很坚持相信自己的论点,所以才不愿意过来?”
“那也有可能!如果他尚未放弃降三世的诅咒。”根户笑着说,“但实在很有意思!根据曳间的推理,属于共犯者一方的人一一失踪或失去性命,先是仓野,然后是甲斐,杏子和雏子也离开了,连影山部……”
根户说到这儿,声音突然中断,笑脸也忽然丑陋扭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