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彼方(第3/5页)
因此,尼古拉一直认为,就算是法尔克也不能排除可能。在遵从法尔克的命令行动时如此,在赛蒙的旅店法尔克被下毒时亦是如此。甚至连法尔克与被诅咒的维京人勇猛作战时依旧是这样。
“这些想法你没有跟法尔克说吗?如果他是‘走狗’,不解除魔法的话可是会死的啊?”
“啊,这个……”他迟疑了一下,“因为我确实不敢相信。倒不如说……我是不想相信这一点。”
法尔克真的没有意识到这一切吗?
“……呐。你觉得法尔克是怎么想的?他真的没有察觉艾玛是被诅咒的维京人吗?”
听我这么问,尼古拉立刻回答。
“他注意到了哦。连我都注意到的事情,师父是不可能注意不到的。”
但是昨晚,法尔克差点就将罪名扣到了艾玛头上。
“那如果你没有那样反驳呢?”
“他知道我会的。要知道,为了让我做出那番反驳,那家伙特地跟我说了那样一番话啊。”
法尔克告发艾玛之后的某一瞬间,我记得清清楚楚。法尔克和尼古拉分别站在大厅两端,但视线却在空中交汇。尼古拉曾拼命挤出一句:“你到底要给我添多少麻烦啊……”
尼古拉开始反驳,是那之后的事。
“我猜,师父在明白了自己就是‘走狗’的时候,便已经决心赴死了。作为一个基督徒是不能自杀的,但认输接受制裁也不行。”
“为什么?”
“因为战斗还在持续。”
他似乎有些厌倦。
“之后,暗杀骑士还会不断涌入欧洲。追随着他们,圣安布罗基乌斯医院骑士团也会过来。在最初的事件中骑士团如果输了,之后的骑士们就无法获得信任。必须要防止这种情况发生。‘暗杀骑士是赢不了圣安布罗基乌斯医院骑士团的’这一原则,若不赌上性命去遵守,便会给同伴们带来危险。
“要惩罚失去名誉的自己,同时还要让整个事件以医院骑士团的胜利告终。为此,师父只能让自己成为暗杀骑士……真是的,最后的最后还要给我找麻烦。”
圣安布罗基乌斯医院骑士团与暗杀骑士,他们之间的战斗究竟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呢?想到他们身上背负的沉重使命,我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们是什么时候商量好的?你接受了这个提议?”
尼古拉忽然一脸倦容地笑了。“我们才没有商量呢。”
“诶?”
“这一切,都是我当时觉得在那种情况下师父肯定会这么想,然后临场发挥的。我说自己晚上在和佣人们交谈什么的都是假的,现在想来我还挺佩服自己的呢。”
他盯着自己的手心,似乎上面还残留着当时的触感。
“临终前,师父表扬我了。说我干得漂亮,已经能独当一面了。他真是好过分。也不管我接不接受,独自创造出只能如此破局的局面,简直就是在给我设套……这么过分的人,以后没有机会再见了吧。”
一阵风吹过,风向发生了改变。
我微微俯身,问他:“真正的埃德里克,现在在哪呢?”
尼古拉轻描淡写地答道:“啊,大概死了吧。”
他说得很轻巧,可埃德里克对我而言是杀父仇人。我不禁提高了嗓门。
“为什么!”
“为什么?请想一下昨天早上发生的事。”
在赛蒙的旅店里发生的事。暗杀骑士的弟子在法尔克的食物里下毒,还杀了赛蒙。
“暗杀骑士的弟子采用那么鲁莽的战术并不正常。那个少女是不可能活着回去的。如果埃德里克还活着,绝不可能让自己耗费时间和金钱培养出来的弟子去做这种牺牲。正因为师父死了,弟子才做好死的觉悟发起战斗的吧……我感觉,那也是一场复仇。”
确实那次袭击很不明智。对此法尔克也很惊讶。明知自己有解药还下毒,这可不是暗杀骑士的作风。
我曾听闻暗杀骑士与导师的羁绊非常强。那个少女,想必是无论如何也要杀了法尔克吧。
“那埃德里克是什么时候死的呢?”
听我再次询问这个问题,尼古拉有些困扰地皱起眉头。
“谁知道呢……但我觉得大概是在普罗万的大集市上吧。”
“这也太奇怪了啊。那不是在你们到索伦之前吗?”
对于简直毫无理解力的我,他只能强忍着继续解释。
“那有什么关系,反正师父被施予了‘强加的信条’。不过暗杀骑士为了使用这个魔术,必须要盗取师父的新鲜血液。虽然平时是使用虻虫之类的来偷血,但不巧师父是圣安布罗基乌斯医院骑士团的骑士,应该随身带着驱赶暗杀骑士的虻虫以及蛇类的护符。”
没错。他确实这么说过。所以自己的血没有被偷。因此自己不是‘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