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天(第6/23页)

“车停下后,车门开了。我听到了砰砰声,之后就没声音了。”

“你怎么敢肯定那就是一辆汽车呢?”

“听着不像是辆货车或者卡车。”

“你没看一眼吗?”

“等我转过拐角时,车已经不见了。墙根处躺着一具尸体。”

“我这下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尖叫了,”克拉克说,“你以为那是索尔吗?”

“一开始我以为是索尔。不过等我离近一些,看到不是他。”

“你为什么没撒腿就跑呢?”

“那对夫妇到了。我是想离开呢,不过那个男的说我应该留下。假如我真逃走的话,对我不利,不是吗?他会告诉你们我长什么样子。”

“没错。”克拉克承认道,“你怎么会以为那可能是索尔呢?”

“做毒品生意的人很容易树敌。”

“比如?”

“在酒吧外面捅了他几刀的那个坏蛋。”

克拉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还有别的敌人吗?”

西弗怀特知道她什么目的,“你是不是在想也许是索尔的敌人错杀了那位诗人呢?”

“我不敢肯定。”这能说明什么问题呢?血迹一直延伸到多层停车场,说明不管杀害托多罗夫的人是谁,他肯定知道受害人不是索尔·古德耶尔。至于说那致命一击……哦,可能是同一个人干的,但也不一定。西弗怀特说的完全正确——做毒品生意的人免不了树敌。或许她应该亲自跟索尔讲这句话,看他还有没有别的敌人。当然,他很可能不愿意说出自己敌人的名字,而只是暗自下决心报仇。她想象着索尔揉搓刀伤的情景,似乎想尽力抹掉那些痕迹。她想象着两个男孩子一起长大的情景,索尔和弟弟托德。他们的祖父死在了监狱里,父母离异。托德什么时候决定让哥哥放任自流的?索尔因此遭罪了吗?

“我能再喝一杯吗?”西弗怀特举起空杯子,问道。

“该你请客了。”克拉克提醒她。

“我没钱。”

克拉克叹了口气,递给她5英镑。“再给我要一杯卡布奇诺。”她说。

二十九

“他是个不容易就范的人。”特伦斯·布莱克曼说着,摆了摆手。

布莱克曼在爱丁堡市西区的威廉姆街上经营着一家现代艺术馆。艺术馆有两间房子,里面是白色的墙,木质地板上有些灰尘。布莱克曼的个子有5英尺高,瘦得皮包骨,略微有点小肚子,穿得很年轻,比实际年龄要小30到40岁,头发呈棕色,看着像是去高档发廊染过。他整过容,脸上的皮肤绷得很紧,表情不那么丰富。网上查到他是罗迪·丹霍姆的代理商。

“他现在人在哪里呢?”雷布思走到一个雕塑跟前问。那个雕塑看上去像是一大摞金属衣架。

“我估计可能在墨尔本吧,也有可能在香港。”

“今天这里展出他的作品了吗?”

“事实上有很多买家等着呢。有6名买家,价钱不是问题。”

“都是俄国佬吗?”雷布思猜测道。

布莱克曼凝视着他,“探长,不好意思。你为什么想见罗迪呢?”

“他一直在国会大厦做项目呢。”

“看来我们个个都担子不轻哪。”布莱克曼叹息道。

“丹霍姆先生需要录制一些东西。可负责录制的那个人却死了。”

“什么?”

“他叫查尔斯·里奥丹。”

“死了?”

“没错。发生了一场火灾……”

布莱克曼两手捂着脸,“那些磁带没事吧?”

雷布思瞪着他,“先生,你还挺关心磁带的。不错。”

“哦,当然。受害人家属听到这个消息肯定伤心死了……呃……”

“我觉得那些录音应该无大碍。”

布莱克曼没吭声,表达了谢意。然后,他问这和那位艺术家有什么关系。

“先生,里奥丹先生遭人谋杀了。我们在想他是不是录制了一些不该录制的东西。”

“你的意思是在国会大厦吗?”

“丹霍姆先生为什么选择城市重建委员会这个研究项目呢?有什么原因吗?”

“这个我不太清楚。”

“这下你该明白我为什么要和他谈了吧。你有他的手机号吗?”

“他不一定会接电话。”

“不管怎样,总可以发条信息过去。”

“我看行。”布莱克曼听着好像不怎么上心。

“不过你得把号码给我。”雷布思强调道。布莱克曼又叹了口气,招呼雷布思跟他去,然后打开屋子后面的一扇门。那是一间狭小的办公室,跟储藏室差不多大,到处都是没上框的画布和未用帆布遮盖的框架。布莱克曼的手机正在那里充电。他拔下充电器,摁了摁手机键盘,终于找到了艺术家的号码。雷布思将号码输入自己的手机,然后问丹霍姆先生的作品能卖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