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狂欢(第9/14页)
安藤在助手位置上发现了一个极其微小的东西。那是夹在背椅和坐垫的缝隙中间、稍有疏忽就会从眼前漏过的米粒大小的物体。
安藤仿佛见过这个东西,那不是和粘在设乐鞋上的草籽酷似吗?不,那确是同种类的草籽,可它为什么跑到石野车里来了?安藤思考着其中的意义。
就是说设乐车和石野车有过“接触”,那附在设乐鞋上的草籽,也不会有跑到石野车助手位置上去的可能。由于是普通常见的草籽,单单弄到石野车上去也是难以想象的。安藤认为:在石野车内发现同样的草籽,绝不是单纯的偶然现象,两个草籽之间必定存在着某种联系。安藤还看到车座上处处抛撒的白粉,那不是土灰和沙尘,便抽样带回鉴定去了。
车内检查之后,安藤分别向石野和由美作了调查。
“车内发现了薮虱草籽,那是从什么地方搞上来的?”
“薮虱草籽是什么呀?”
两个人都不知这个植物。
“在田野生长的杂草。”
“那种杂草草籽,在什么地方都会粘上的。”
“同样的草籽,在设乐的鞋上也粘着呐。”
“那有什么关系,普通的草籽粘上谁,都是不奇怪的。”
“7月15、16日A市夜里的炒面祭,你去了吗?”
“直接回家了。”
“真的吗?有人证明吗?那天夜里,有来访和打电话的人吗?”
“没有那样的人。”
“那就是说,那夜你(们)在家的时候,没人证明了?”
“回家就睡觉了。为什么都必须一一找到证明啊?”
“那是因为你们不说实话!”
“绝不说谎话。”
“车上还撒着白粉哩。A市的炒面祭向游人抛撒白粉,现在白粉并不在盘子里。你们说没去A市,可你们的车上,为什么都撒上白粉了呢?”
“我真的没去。如果去,也许是由美吧。”石野坚持着。由于面粉撒到助手位置上,安藤的讯问,从这时起集中转向了由美。
十
A署从细微处开始了调查。猪熊在设乐夫妇周围调查过,可对设乐夫妇的反映良好,夫妇间的感情也是美满的。设乐的妻子31岁,是个成熟的风流女人,常常向顾客和街上的男人们调笑献媚.
她是个很能干的女人,帮助丈夫把商店搞得很兴旺。又因善交际,颇机灵,不仅男人,就是女人反映也都很好。
夫妇间有一个8岁的女儿,猪熊为了深入起见,又向少女作了探询。
“照子姑娘,你爸爸妈妈感情好吗?”
“不太知道。”
“不太知道什么事哇?”
“爸爸常为妈妈的事打她。”
“打她,真的吗?”猪熊探出身子。孩子的话如果属实,和附近的反映恰恰相反。“美满的夫妻”,不就成了摆在表面的伪装了吗?
“真的啊,使劲揪妈妈的头发,可怕呀!”
“那种时候,照子可怎么办呢?”
“就叫大崎叔叔去!”
“噢,大崎叔叔来了,两人就不打架了吧?”
少女点点头。新的事实浮现出来了。
“大崎叔叔走了的时候,爸爸妈妈干什么了,想想看?”
“不知道。”
“照子姑娘,在大崎叔叔走了以后干什么了?”
“不知道。”
根据少女的证言,就要从另一个视角来看设乐夫妇了。
设乐加入了特付6千万元的灾害倍额保险,又有2千万元的汽车损害赔偿责任保险和汽车车体保险。受领人是富子。这个女人可以由于丈夫死去而获款8千万元。
设乐的死因,一时不能定为是犯罪性的。可是,由于他的死而涉及了巨款,事件就带上另外的色彩了。
侦查开始走向检查家具商店的经营状态。结果,了解到这个商店经营的困难内情。受大型家具店的侵蚀和百货公司的压迫,近一年来相当窘迫,屡屡开不出服务员的工资。与商店内情的恶化同步,夫妇感情也趋向恶化。因为表面上这对夫妇十分和谐,所以真面目就被遮蔽起来了。
严格调查之后,泽村由美耐不住了,开始了意外的供述:
——7月15日,约好和石野一起去A市观看夜祭,可石野又招呼了另一个女人,一气之下就一个人走了。傍晚7时正在街上溜达,一个中年男人塔起话来——她说。
“那个男人是设乐吗?”审讯官发问。
“是的。”
“他说什么了?”
“挑逗说一块儿看夜祭不行吗,因为仅剩一个人了,和石野吵嘴以后又心烦意乱,就说给钱就干。给你1万块!好机会啊。和他一同走着,又说再答应干‘好事’,给你3万块。同和彦睡觉还拿不到1块钱,偶尔这样干一回比搞工读还强哩,就说‘OK’了。旅游饭店和旅馆都满员了,又向郊外寂静无人的草原走去。我讨厌那样的草原有蛇有狗,话刚说完,那个男人立即显出可怕的脸色,拿出钱来说:住嘴,别胡说八道,就把我压倒了。他用强力勒住我的咽喉,我就昏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