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子与花粉(第3/4页)

两天后,有一个人来到木崎家,看到这个在星期天突然来访的客人时。瞬间,木崎以为是及川真树的幽灵再现了。与真树太相似了。稍冷静下来后,发现此人比真树年轻。面部轮廓与真树酷似,但稍胖一些。看起来似乎比真树小七八岁。

“真对不起,突然打扰您。我是及川真树的妹妹,叫由树。”她在惊愕不已的木崎面前自我介绍道。

“啊,原来是及川小姐的妹妹,真没想到。”木崎慌乱地收捡了一下零乱不整的床铺,把客人让进了屋。

“一个人生活,弄得脏乱不堪。”自妻子离去后,木崎第一次在自己家里招待年轻——而十分漂亮——的女性,他显得很兴奋。然而,临时地收拾一下,不可能一下子改变因独身生活欠规整的屋内状态。

“给您打过几次电话,但都不在,虽然自知不礼貌,还是登门拜访了。”对面坐着的由树道歉似地说。昨天夜里回来得很晚,今天早晨在睡梦中似乎听到了几次电话铃响,但正在与睡魔的耍戏之中,没起来接。

“实在抱歉,一点也不知道及川小姐有一位您这样的妹妹。”

木崎重新将灼人的视线射向了由树,越看越象。只是没有真树脸庞上那产生于职业和生活的阴影。浑身上下溢发者青春和徤康的气息,并且十分富有性感。

见面后的寒暄话过后。木崎投去了探询来意的目光。

“听母亲说,姐姐在被害前曾向木崎先生求救了,我想直接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所以就不顾礼貌地来了。”说完,由树毫不怯懦地直盯着木崎。

“等等,您是说您姐姐是被害吗?现在可还没断定啊。”木崎反问由树道。

“姐姐是被害的。”

“凭什么断言呢?”

“姐姐有高山恐怖症。我到姐姐掉下去的地方看过了,她不可能到那种悬崖上去。即使是自杀,也不可能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

“高山恐怖症!”这还是头一次听说。

“可,可是您母亲并没说过呀。”

“母亲老糊涂了。加上因姐姐突然死去的震惊,根本想不起这些了。”

“姐姐遇难后,您为什么没去认尸?”

“我没在日本,作为半工半读的随员跟观光团到欧洲去了。对不起,忘介绍,我是东都大学的学生。”

“这么说您是在外地接到的通知?”

“是的,但因为是作为随员去的,中途说什么也没能回来。为了减轻一些姐姐担负的一家人的生活负担,我第一次出去工作。可外出时做梦也没想到竟会发生这样的不幸事件。”

“那么说,您家的生活和您的学费都由姐姐……”

“是的,姐夫死后本来就够苦了,可姐姐却又全部承担了母亲的生活和我的学费。”

真树为什么需要钱,原因已清楚了。

“姐姐是靠什么挣来您一家的生活费和您的学费,你知道吗?”

“只听说是夜间工作。”

“知道在那儿工作吗?”

“没听说过。姐姐好象不愿意说,所以……”

“您认为夜间工作的收入,除了抚养她自己的女儿,还能抚养母亲和支付您的学费吗?”

“我太卑鄙了。姐姐为我们忍受的屈屏,我大体上听说姐姐的收入与银座的第一号名演员的差不多。我也没往深想,只是一味地依靠着姐姐了。说起来,为了我们,姐姐不但把自己的身体零售了,而且连命都卖给了人家。”

“卖给谁了,您知道吗?”

“一点儿也不知道,所以想请教您。”

“您相信我吗?你姐姐向我求救可是我说的,我也许说了谎。”木崎想由树可能是从自己这儿开始查找犯人的。犯人是被害者——第一个发现者的例子并不少。

“姐姐以前曾说过,绘理可能要有一个幼儿园的好朋友。”

“幼儿园的朋友?”

“她说在幼儿园排队时与木崎先生挨着,并得到了亲切的照顾。”至此,木崎明白了由树为什么毫不怀疑地真接找自己的原由。

“原来是这样。”木崎点头应声道。“听说绘里的父亲是因交通事故去世的,去世之后,您姐姐马上就出去做夜间工作了吗?”

“好象在家呆了3个来月,什么也没做,后来出去的。”

“女人的工作不一定都是在夜间,她一开始就这么做是为了钱吗?”

“不是,最初好象是在别人劝说下无意中去的。可不久,姐姐的收入比姐夫在世时的都多了,因此,我们也就都不知不觉地依賴上她了。可一旦依賴上,便养成了习惯,完全依赖上了,巵来姐姐为了担负起自己肩上的重担,也就越发不顾自己了。如果一开始时就不依靠姐姐,高中毕业后马上工作,也许不会使姐姐遭此不幸。是我害了姐姐。”由树说着,悲切之感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