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遥远山镇(第7/8页)

“寄件人中山种,而已还有松井田邮电局的邮戳。”

“日期是什么时候?”

“是昭和24年(1949年)7月18日,时间真够早的啦。”

横渡感叹道。明信片上用墨水写的字迹已经褪色,像是女人的字体,字写得秀气、圆活,内容如下:

——好久没给您写信了,身体好吧?我已在当地落了户,八尾的变化也一定相当大吧,前几天来了一位稀客,在交谈之中,得知此人也是八尾长大的,我们谈了许多八尾的事。长时间没人和我谈起家乡了,于是便勾起了我的思乡之情。提笔给您写封信。以……。

结尾部分是用当地方言写的。结果,保留下来的就仅这么一张明信片。

“这位八尾长大的客人是谁呢?”

“嗯,名儿也没写。奶奶,后来中山种没在信里提到过这位客人吗?”

“没——没有,就谈了这些。”

“栋居,你觉得这个客人与案情有关吗?”

“仅凭这还不好说,不过我倒觉得有点蹊跷。”

“为什么?”

“她信上说来了一位稀客,在交谈中得知是八尾人。”

“嗯。”

“那也就是说中山种老太太,不,当时还不是老太太,在刚一见到这位客人时觉得希奇。”

“这不过是从前后文推断,也许是由于得知是八尾长大的后,才称其为稀客。”

“也许是这样,也许不是这样。但我觉得可以认为刚一见面的瞬间,印象中觉得很希奇,就把这种印象坦率地写到了信里。”

“刚一见面的印象?”

“是的,信里反映出她的印象很深。”

“温泉嘛,当然会有各种各样的客人来,但见面的瞬间就觉得是位稀客,能是什么样的人呢?”

“首先,如果是久别重逢的人,可以算得上是稀客。不过从信上的内容来看,中山种与那位客人却是初次见面。”

“那么,是位什么样的客人呢?”

“是很少来雾积的客人吧。”

“是很有身份的人吗?”

“不可能,要是那种人,温泉的招待员就不能同客人随便交谈。”

“那么……”

“约翰尼·霍华德?”

“你是说约翰尼·霍华德本人去了雾积?”

约翰尼不可能来过日本,那时他还没有出生呢。

迄今为止都是按与约翰尼有关的人这条线索进行调查。

“假定是与约翰尼有关的人,也就是说一个外国人到了雾积,那又会怎样呢?”

“不过,中山种信上说是八尾长大的人。会有哪个外国人是八尾出身呢?”

“会不会那个外国人的同行人是八尾长大的人呢?”

横渡觉得那谜的帷幕又被揭开了一层。到此为止在考虑与约翰尼有关的人时,只考虑了单数,但又毫无理论根据。

“那么,你是说外国人与八尾长大的日本人一起来到了雾积?”

“假如是这样的话,中山种也就会觉得希奇吧。”

“与约翰尼有关的人中有八尾长大的人……”

“虽然还不能断定,但这封信不可以这么解释吗?!”

“我觉得可以,正因为如此才要堵住了解其身世的中山种的口。”

“如此说来,一旦调查八尾,凶手的真实身份就会暴露出来。”

“现在还不能断定那位稀客是凶手还是与其有关的人。总之,只不过是二十几年前的明信片上写写而已。”

横渡很警惕思路误入歧途。

结果,到八尾来得到的仅是一张老明信片而已,而且还不知道它是否暗示着凶手。若真要追查每位从八尾去了他乡的人,那可是大海里捞针了。

他们感到自己执拗地追踪而来的那根纤细的线噗地一声断了。在此之前,追踪的线索几次眼看就要断了,但都是柳岸花明又一村。尽管断断续续,好歹总算追踪到了这儿。

但这次,可真是一筹莫展了,断了线后,眼前没有任何新的线索。“这一下,不好回东京了。”

“没办法,这是调查嘛。”

横渡说了句借以安慰的话,但心里明白自己比栋居更加失望。

虽不是不能乘下午晚些时候的列车或夜车回东京,但由于毫无收获,俩人顿感心身疲惫,打不起精神了,没有心情、也没有体力能立即乘长途火车返回,忍受漫漫旅途的颠簸。

他们决定当晚在宫田旅馆过夜。下午又去了趟八尾警察署,因为请派出所的巡警带过路,所以得去道个谢,今后或许还要请人家协助呢。

八尾警察署与八尾镇公所背对背地位于同一个地方。

从警察署出来,他俩游览了城山公园。这儿是诹访左近建的城堡旧址,可以鸟瞰整个镇子。

秋天的太阳开始落山了,八尾镇处于暮色之中。鳞次栉比的低层民居,笼罩着炊烟暮霭,婉若小镇披着一条白纱,使和谐的景观更加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