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0/25页)

“你认识被告吗?”

“你是说大出吗?”土桥雪子转过头注视了大出俊次一会儿。

不知为什么,大出俊次又不解地皱起了眉头。

“认识是认识,不过……”

“不过?“

“只是同校而已,不感兴趣。”

估计大出俊次对她也有同样的感想。他眼神中分明流露出“这家伙是谁”的意味。

“谢谢。下面请进行交叉询问。”

提醒检察官后,神原辩护人坐下身来,继续用充满深意的眼神望着证人土桥雪子。这次的含义变成了:有我在,你放心好了。

对于这个难伺候的证人,一定会事先排练一下吧。包括面对检察官交叉询问的对策在内,都应该有所准备。证人的背影也显示出这一点:下面是对敌作战,我一定加油,为了神原。

藤野检察官没有立刻展开攻势。她在翻看手头的文件和笔记本。

“土桥雪子同学。”检察官站起身来,露出笑容。证人的背影又在说: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呢。

“你为什么要当证人?”

土桥雪子的身子稍稍退后几分。“什么叫‘为什么’?”

“你刚才不是说,你不想和柏木的死引起的骚动沾边吗?你认为那是可耻的行为,是在利用此事取乐,不是吗?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要来出庭作证呢?”

证人用求救般的眼神看了看辩护人。

检察官继续询问:“是什么人要求你来的吗?”

“不是的!”证人的话音又脆又硬,不带任何撒娇的味道,“没人要求我来。我只是觉得自己的经历能够成为重要的证言,所以才来当证人的。”

从辩护人的表情和证人的态度上可以看出,这番回答估计是事先准备好的。绝不会是土桥雪子自己想到的说法。

“这就让人难以理解了。”藤野检察官故作得意地叹了口气,“你原本对此事毫不关心,柏木死后的种种骚动你也不闻不问。被告对你而言,也不过是同校学生罢了,几乎是个不存在的男生。”说到“男生”这两个词时,检察官的语调带着几分厌恶,“可尽管如此,你又出庭提供了柏木在临死之前突然来校的证言。你是否理解这番证言的分量?”

“法官,”辩护人不慌不忙地插话道,“检察官在威吓证人。”

土桥雪子蜷缩起身子,似乎在说:是啊,是啊,她在吓唬我。

“证人宣过誓,应该明白事情的轻重。请检察官继续提问。”

藤野检察官一脸不管不顾的神情,继续用尖锐的口吻提问:“你的回想过程愉快吗?”

“哎?你指什么?”

“去年十二月二十三日星期天,图书室开放日的下午三点左右,‘不过,这个时间只是个大概’。你在这个时间,在图书室附近和柏木卓也偶然见面这件事,是什么时候回想起来的?”

“回想起来?”

“是啊。不回想起来,你怎么会做证人呢?即使印象深刻,之前也已忘得一干二净,不是吗?”

“你怎么知道我忘了?我心里想什么,你会知道吗?”

土桥雪子刹那间切换到了战斗模式。同样的转变也出现在她的伙伴们身上。她们全都恶狠狠地盯着藤野凉子。

“在此之前,你对谁讲过二十三日与柏木偶然相遇的事吗?”

“我刚才说过了,在柏木死后,我就向大家讲过。”

“所谓的‘大家’就是你的那些好朋友吧?”藤野检察官的视线扫向旁听席,瞪视片刻又转向一旁,“在准备校内审判的过程中,你和那些好朋友一起回想起了那件事。就是这么回事,对不对?”

“什么叫‘就是这么回事’啊?”

“‘小雪你以前不是说你遇见过柏木吗?’‘是啊,是啊。’你就是这样回想起那件事并当上证人的,不是吗?”

好像遭到攻击了,没事吗?证人带着这样的神情看向辩护人。辩护人看着法官;野田健一低着头;大出俊次的表情依然一片茫然:他们都是什么人?我怎么搞不懂他们在干什么?

“是千佳她……”土桥雪子又回头朝伙伴们看去。

有一名女生慌忙缩起脖子,估计她就是千佳。

“她说,这件事或许很重要,还是去告诉他们比较好。”

“告诉谁?”

“告诉辩护人神原他们。”

检察官的脸上突然露出笑容。“那时完全没想到我们检方,是吗?”

证人的背影传达出信息:谁会想到你们呀?

“我们觉得神原他们需要这些信息。”

“是吗?明白了,看来你理解自己所作证言的意义。刚才真是对不起了。”可她的表情一点不像在道歉,“所以你们联系辩护方,就这样出庭作证了?”

“怎么了?不可以吗?”

检察官装出一副吃惊的模样。“没有,没有,没关系。谁说‘不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