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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担心我,爸爸。倒是森内老师受到这样的对待,真可怜。她可是个心地善良的好老师。”

“可她分明在撒谎。”父亲严厉地数落开了,“毫无责任感,不懂轻重,根本没有当老师的资格。”

“这个森内老师最近不去学校上课了,是吧?树理。”

“嗯。开学典礼也没来,好像一直没来学校。”

离开气势汹汹地嚷嚷“停职处分”的父亲和感叹“世风不正”的母亲后,树理钻进了卫生间。

一股爆笑的冲动涌了上来,她连忙拧开水龙头。即便这样,嘴里冒出的笑声仍有可能传到门外,于是她赶紧把毛巾咬在嘴里。

这样就能毫无顾忌地尽情欢笑了。

她毫无顾忌地尽情欢笑着。

一个人生活的垣内美奈绘根本没必要顾忌什么。她一边看着《新闻探秘》节目一边开怀大笑。太开心、太满足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寄出的信之所以没有回音,原来事态已经发展到如此地步了。

将信寄出后的一段时间,垣内美奈绘留意着每星期的这档节目,可左等右等不见被采用,都快绝望了。因此,今天早晨看到报上的电视节目预告栏,她一下子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原来事闹得这么大了。时间并没有空耗。那封信造成的后果,远远超出了美奈绘的期待。

看看电视上的森内惠美子,只出现脖子以下的部分,声音也加工过,一副逃避责任的模样,真没出息。每次被提问,她总会找些无聊的借口来搪塞。这下子可是丢脸丢到全国了。

她悠然自得地泡了杯咖啡,连同不断喷涌的笑意一齐咽了下去。匆忙安装好的录像机闪烁着红灯,示意正在录像。

最近一段时间,森内惠美子确实有点灰头土脸,工作日时常会待在家不去上班,在走廊或电梯里遇到她的机会也增多了。可碰面后别说打招呼,她竟然连头也不抬一下。每逢这种时候,垣内美奈绘都会在心里咒骂:活该!自作自受!

垣内美奈绘无从知晓森内惠美子变成这样的缘由,这使她心痒难耐。她甚至想以假装关心的模样去询问森内惠美子:“您好像身体不太好,到底是怎么了?”但她知道那个女人不会老老实实地回答她。这个瞧不起美奈绘的女人不可能坦白自己的弱点。

如今,一切终于明白了。事态的发展正像美奈绘期望的那样。美奈绘真想当面对森内惠美子说一声:活该!

三十分钟的专题节目很快结束了,真不过瘾。节目最后,那个名叫茂木的记者态度坚决地表示,他们还将继续调查此事。屏幕上显示字幕,希望观众为节目组提供线索。

面对电视画面,美奈绘乐不可支,笑个不停。拿起遥控器,倒回去从头看一遍,再看上第二、第三遍。越看越开心,越看越带劲。

那个女人现在也在房里,也在屏息静气地看电视节目吧。也许她早就逃走了?

话说回来,这个节目怎么做得如此软弱无力?管他是不是未成年人,杀人犯就是杀人犯,干脆公布真名实姓,让全国的观众看看他们的嘴脸,有何不可?对待教师们也是如此,那些惹出如此严重的事态还在不断逃避责任的家伙,管他什么隐私和人权!

这档节目的观众都会赞同我的意见吧?针砭时弊,匡扶正义,有什么好犹豫的?过于讲究方式方法,是会错过机会的。

操纵媒体原来这么简单。根本没什么可怕的。

垣内美奈绘翻来覆去地看着录像,等她回过神来,已经快到晚上九点了。还没吃晚饭呢。她感到饥饿难耐,真是久违的感觉。附近的超市要一直开到晚上十一点,去买点什么来吃吧。

她站起身时,沙发旁的矮桌上堆着的杂志和邮件“哗啦”一声掉了下来。邮件中绝大部分都是邮寄广告,只有最上面的那封不是。

「金永法律事务所律师金永康夫」

丈夫典史终于请了律师,寄来了正式的离婚请求。

大概一个星期前,那位律师打来了电话,听说话声音,这个叫金永的律师大概有五十来岁,反正既不年轻也不是个老头。他用柔和的语调作出简要说明:他是垣内典史的代理人,为他置办离婚方面的事宜,还说想和美奈绘见个面。对此,美奈绘坚定地拒绝了。她从没打算过离婚。

如果当时这么挂断电话就好了。事到如今,已经没必要再听典史和他的情妇的理由了。她不是不在乎是否登记吗?那就一直保持现状吧。这样他们得养我一生一世,永远胆战心惊地生活在我的阴影下。如果不愿如此,典史可以选择回来。

可就在那时,律师用平稳的语调说出了一番话。他的语气既不居高临下,也不安慰、哄骗或是开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