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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佐木女士是警察吧?警察会调查这件事吗?这就是常说的“侦查”吗?我跟树理讲过,警察出动了,那就是“侦查”了。」

“我装糊涂,追问浅井这句话的意思。也许她意识到自己提出的问题的分量,赶紧岔开了话题。”

针对浅井松子的询问就此结束。而此时,礼子已然将“树理”两字刻在了脑海。

“之后便轮到对三宅的询问。她进来后恭敬地向所有人打了招呼,却根本不看我的眼睛。”

津崎校长稍稍探出身子:“三宅是怎么回应你们的问题的?”

“她说刚开始时,她根本无法接受柏木的死,觉得自杀也好,事故也好,都极不自然。但她没有进一步说下去。”

“所谓没有进一步,是提出‘他杀’的可能性吗?”

“是的。她的言语似乎经过深思熟虑,目的是引诱我们说出点什么,或者说,探听我们是否有这方面的怀疑。”

“还有一点,”礼子竖起一根手指,“她也频频提到松子,似乎想知道浅井在接受询问时说了些什么。她显得急不可耐,坐立不安。她很想知道,浅井是否对我们说过三宅不想让她说的东西。不仅是我,连在场的尾崎老师和佐藤医生也都有同感。”

津崎校长面对摊开的资料,沉默不语。

“我没有说出三宅想要知道的内容,而是岔开话题,开始试探她。我很快中断了询问,并对她说,如果你感到不安随时都可以来。下次来时可以放松心情,畅所欲言。随即我就让她回去了。”

如果三宅树理就是举报人,她自然非常想知道礼子他们——也就是校方会如何采取行动,因此她肯定还会来。这是礼子设置的陷阱。

“她走后,我向尾崎老师打听三宅和浅井的关系。我就是在那时了解到,她们两人并不是平等的朋友关系,而是三宅支配着浅井——至少三宅是这么认为的。”

“浅井松子也不是没有朋友。”津崎校长说着,放低了声音,“虽然不是年级里最有人气的学生,但她积极参加音乐社团的活动,与团内其他成员都很合得来。”

礼子点点头:“尾崎老师也是这样认为的,说浅井心地善良,也许是有意陪伴着处于孤立状态的三宅。”

一星期后,三宅树理果然再次前来出席面谈。

“她真的又来了?”津崎校长问。

“是的。我以为她会更早点来,难为她竟然强忍了一个星期。”

第二次面谈时,三宅树理更加坐立不安,好像既害怕又生气。

“她说她怎么也排遣不了心中的不安,便又来参加面谈。事实上,相比表达自己的心情,她更热衷于打听。看来她撑不住了。”

「柏木真是自杀的吗?警察和学校有没有故意隐瞒真相?把重要证据隐藏起来了吧?」

“她还说,她要是了解到什么重要线索,马上会通知老师和警方。”

坐在三宅树理对面的礼子甚至为她感到难受。她几乎是在大喊大叫:我写了举报信。我想知道后来怎么样了!快告诉我!

“我试探着对她说,关于柏木的死,你要是知道些什么,就说出来,不要有顾虑,我们绝对不会泄密。作为警察,我自然会担负责任。谁知我话音刚落,三宅反倒不做声了。过了一会儿,她又突然说,浅井作为朋友有点不太靠谱。她开始说浅井的坏话,还说浅井‘很没用’,我问她什么意思,她又含糊其辞起来。”

津崎校长呻吟似的叹了口气。

“第一次面谈结束时,我把署里的直通电话告诉了三宅。这么做或许有点过头。”

“她打过这个电话吗?”

“没有。也没有第三次来参加面谈。”

估计她十分沮丧,觉得继续追这条线索也没用,便主动放弃了。

“后来,我跟尾崎老师和佐藤医生商量后,得出了一致意见。”

写举报信的人就是三宅树理。浅井松子应该是她的帮手,即使没有帮助她,浅井也肯定知道三宅做了些什么,只是她站在三宅那一边,不肯说出来。

“浅井在三宅之前接受面谈,三宅命浅井来打探我们的口风。浅井没有打探出什么来,三宅就说她‘没用’,这也是三宅第二次面谈时气急败坏的主要原因。三宅还担心,浅井会不会将她写举报信的事告诉我们。这只是她的杞人忧天罢了。”

不管浅井松子与举报信到底有多深的瓜葛,至少她没有背叛三宅树理。松子是为树理着想的。

津崎校长突然问了个较为深入的问题:“佐佐木警官,你认为浅井相信举报信的内容吗?”

“这个不好判断,但她肯定知道信上写了些什么。在那种情况下,即使将信将疑,浅井也会对三宅言听计从。浅井不就是那样的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