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意外收获(第5/7页)

“我临走的时候也是这么说,她却觉得我是在吃你的醋。”

“吃醋?那也是我吃你的醋吧,她在我这可什么都没买!”

“她也是这么说的。”

“你卖的东西可真不错,是老板选的吗?”

“这是当然。”

“我就知道,他是个天才。他嗅到什么了吗?”

“不知道呢。”

“那个女孩儿对匕首一无所知,我都看在眼里。”

“是啊。”小贩不再作声。

雀斑脸也不再言语。他从烟盒里抽出两根烟,递了一根给他的同事,说道:“喜鹊鸟牌,怎么样?”小贩看了一眼上边,认出是拉特克里夫先生家的,严肃的表情终于变成了放松的微笑。

“你这个小偷!”说着把烟伸向了雀斑脸点着的火柴。

穆林斯和辛普森当然没有把顺走的香烟写进给格兰特的报告里。辛普森说,拉特克里夫夫妇总体上关系和睦,虽然发生过几次严重的争吵。然而关于争吵的起因,辛普森并不知道是哪一方先挑起的,因为女仆每一次都只能赶上中间那段,而且通常隔着房门。最严重的一次争吵发生在谋杀案当晚,自此之后他们就陷入冷战。拉特克里夫太太原计划前往约克郡,但是心情太沮丧而无法前行。接受调查后,她就与妹妹一起前往东伯恩,并下榻在当地的帕瑞德豪华大饭店。她会毫无缘由地喜欢一个人,但是表达爱的方式很粗暴,有时会非常蛮不讲理。她有点儿私房钱,经济上非常独立于丈夫。

穆林斯说,在富汉街98号埃弗雷特夫人的住所,他无法引起埃弗雷特夫人对柳条箱的兴趣。她坚称自己什么都不需要。当他打开柳条箱的时候,埃弗雷特夫人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匕首,戒备地看着小贩说:“你快滚!”然后就猛地关了门。

“你的意思是,她认出匕首来了?”

穆林斯难以断定。但是,埃弗雷特夫人是看见了匕首后才赶他走的。在她看见匕首前,他们还能聊上几句。另外,他能确定拉蒙罗拉街的女仆从来没见过这把匕首。

当穆林斯离开办公室后,格兰特再次把匕首锁在抽屉里,陷入了沉思。今天真是诸事不顺,首先,抓捕计划落空——其实他宁愿认为这是喜忧参半。其次,索瑞尔的确曾计划前往美国,这简直是颠覆性的发现。最后,交给拉蒙特的二百二十三英镑支票(这其中包含了匿名的朋友寄的二十五磅)也毫无踪影。凶案已经过去七天了,支票是在凶案发生之后寄到的,可是除了这二十五英镑之外,剩余的钱就不知所踪了。更重要的是,他的两个手下打听到的消息都无关紧要,拉特克里夫太太和索瑞尔看上去毫无关系。他倾向于认为拉特克里夫太太和索瑞尔船舱座位相邻并且排队也相邻是纯粹的巧合。当格兰特提及未能成行的纽约之旅,拉特克里夫先生表现出的震惊,也不过像是突然回忆起某件遗忘的细节。至于埃弗雷特夫人,唐突地中断谈话更像是世故待人,而非心中有鬼。面对箱子里的匕首,她既没有假装看不见,也没有表现得很在意,所以她也只是稍有嫌疑而已,并不能坐实猜测。所以格兰特决定再施几个小计,看埃弗雷特夫人能否摆脱同谋犯的嫌疑。至于拉特克里夫夫妇,就暂时别去管吧。他们不符合作案条件,也没有明确证据。很多时候,即便没有明确的证据,探长也能凭感觉猜出个所以然。但是关于他们夫妇,既没有明确证据,又没有作案条件,所以还是放在一边去吧。目前首要任务,是了解为什么拉特克里夫太太明明要去美国,却骗自己的仆人是去约克郡。

电话响了起来,格兰特急切地接起电话,原来是威廉姆斯。

“长官,我们已经盯住他了。您要亲自来一趟吗?还是我们继续监视?”

“他在哪儿?”威廉姆斯报了个地点。“所有出口都有人看守吗?我需要一会儿才到,不会看丢吧?”

“绝对不会,长官您放心吧。”

“这样的话,半小时后在布莱克顿大道末端的艾克里巷等我。”

他与手下会合后,一边走一边向威廉姆斯询问调查的细节情况。威廉姆斯是通过房屋中介找到那个男人的。在案发的前三天,拉蒙特在公寓顶层租了一间带家具的小两房,而在案发前一天早上搬了进来。

格兰特暗暗叫好,这与埃弗雷特夫人描述的完全一致。“他用什么名字登记租赁的呢?”

“用他的本名。”威廉姆斯回答道。

“什么!他居然用本名?”格兰特觉得难以置信。他沉默思索了一会儿,问道:“干得漂亮,威廉姆斯。这么快就查了个水落石出。他已经是惊弓之鸟了吧?”

“的确如此。”威廉姆斯补充道,“但是这几天并没有人看见他。的确是惊弓之鸟啊。我们到了,长官,就是从这儿数的第四栋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