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两块胎记问题(第7/8页)

休·斯特里特打算逃跑,但他的裤子只穿了一半,结果他在门口被绊倒了。

“你们要从斯特里特的角度来审视这起犯罪,”回到办公室后,我对玛丽、警长以及恩德维斯说明,“他继承了一些具有潜在升值空间的土地,却不得不和一个素未谋面的同母异父的姐姐分享。因此他决定把她除掉,独吞这笔遗产。他母亲透露给他的信息比他向我们招供的部分多,他很清楚安娜·菲兹杰拉德在这家医院当护士,也知道她有一块胎记。但如果他径直来到医院,把人干掉,那么他必将成为首要嫌疑人。因为遗产是最明显的动机。所以他该怎么办呢?”

“你最好清楚自己在说什么,”警长不耐烦地说,“这个案子还有一大堆未解之谜呢。”

我没有理会他的插话。“他伪造了一起心脏病发作,让自己住了院。算他运气好,两天前的晚上,他一个人在马格诺利亚餐厅吃饭时看到了假人身上那块酷似胎记的颜料。他通过某种途径,也许是餐厅的某个女服务生告诉他,这块胎记是要让假人看上去像是口技师热恋中的相好——一名当地的护士。于是他付给罗一美元,让他在次日晚上的演出间歇用榔头打碎假人的脑袋。这对罗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他还有一个备用的假人——他没有想到自己掉进了一个被陷害为杀人凶手的圈套。”

“我对他假装心脏病发作毫不意外,”恩德维斯说,“从一开始我就怀疑他的症状了。但安娜到底是怎么被害的?他从没离开过他的病房。”

“这是整个计划的核心部分。他知道自己将要留院观察。昨天晚上,等凯瑟琳送来安眠药粉,他将杯子里的液体倒进了水罐。在此之前,为了分散护士的注意力,他要求她将多余的一个枕头拿到椅子上去。不久,安娜来查房,他趁其不备掐死了她,她连呼救都没来得及。”

“但是安娜的尸体——”玛丽抗辩道。

“他把尸体藏在浴帘背后的浴缸里。他让浴室的门敞开着,凯瑟琳有可能认为浴室是空的,因此不会做进一步检查。这是他需要承担的风险。然后他回到床上,把椅子上的枕头盖在自己脸上,打翻水罐,发出求助信号——妙的是,这也顺便消除了剩余的安眠药痕迹。”

“就算如此,”恩德维斯说,“他是怎样把尸体从浴室运到大楼另一头上锁的手术室里去的呢?”

“他一直等到过了半夜,然后扛着尸体从消防通道出去,绕建筑一周,从手术室那边的消防通道进来。二号手术室从来就没有完全锁死过,你应该知道的。虽然上了门闩,但那是双开门,必须用门闩分别在地板和上门沿进行固定才能确保双开门真正上锁——否则如果两扇门同时向内被推开,门闩会自动松开,门就开了。如果不相信的话,你们可以自己试试。他将尸体放在移动担架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关上双开门,直到一扇门上的门闩插入另一扇门上的卡槽。当我想到这一点时,事情的真相就一目了然了。我们都没有想到试着推门,但是你打开门闩后,啥耶特和我一人推开了一扇门,这证明两扇门都没有用多余的门闩固定在地板上。”蓝思警长不以为然地说:“斯特里特也太幸运了吧,没人发现浴室里的尸体,没人发现他扛着尸体离开消防通道,他碰巧发现手术室的门没有锁死。太多的运气成分了!”

“所有的凶手都得冒险,警长。也许他在被送往病房的途中就发现了手术室双开门的秘密。也许他脑子里还有备用的藏身之地。但他的运气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多。我们不到二十四小时就逮住了他,不是吗?”

“你是怎么知道的?”玛丽问道。

“斯特里特给我看了他左手腕上的一处刮伤,他说那是他打翻水罐时弄的。问题是,他被袭击时,是仰面朝天躺着的,我记得昨天给他检查身体的时候,那个水罐在他的右侧。我认为那个刮伤是安娜被掐死前留下的,他为了掩饰而撒了这个谎。而且水罐是掉在地上才碎裂的,光是用手腕碰撞水罐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造成刮伤。再来就是拉里·罗的问题。为了用假人迷惑我们,同时也将警长对犯罪嫌疑人的关注转移至拉里身上,斯特里特表现得聪明过头了。交谈中我提到拉里的名字,他表示自己从来没听过这个人。可他告诉我们他前一晚是在马格诺利亚吃的晚餐,也就是陌生人花钱请拉里打碎假人的同天晚上。”

待到警长和恩德维斯医生都离开办公室,我问了玛丽·贝斯特一个问题:“你怎么这么快就让拉里·罗招供了?”我很想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

她莞尔一笑:“记得他有老鼠恐惧症吗?我告诉他镇监狱里全是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