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3/3页)

诱惑突然间又把我攫住。就像在泽鲁巴比尔·吉鸿先生雷鸣般的《圣经》课上偶然发生的那样,先是胸口有点感觉,喉咙发痒,微不足道,它微微动了一下,便停下来,又微微动了一下,开始强烈起来,按住闸门。我白白地又努力坚持了一分钟,又坚持了一秒钟,闭紧双唇,咬紧牙关,绷紧肌肉,但是笑声爆发了,犹如瀑布,滔滔喷涌,因此我不得不冲出教室。那天早晨搜查时,同样的事情发生了,但是,不是发笑的痒感,而是背叛的痒感。诱惑。

就像你打喷嚏时的感觉,先是从大脑中流出,挤压鼻子底下,导致眼睛流泪,即使你试图将其压下,也显然没有希望,它注定要发生。于是我开始引导敌人接近地下组织让我们藏起来的纸包,纸包里显然包着希伯来原子弹的爆炸设备,它具有一种潜能,使我们长此以往摆脱永远做狼群中羔羊的无助命运。

“很温暖。”我说。

接着:

“非常温暖。”“有点凉了。”“不冷不热。”“又冷了。”“结冰了。”

又过一会儿:

“变暖了。越来越暖。热了。快要燃烧了。”

我无法解释。即便今天。可能是某种模糊的渴望,注定发生的事情终将发生。就像悬在我们头顶上的石头将停止晃动。就像拔掉一颗智齿。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因为它难以忍受。

然而,责任感占据了上风。我没有脱口说出我的热和冷,只是在心里说,在两片闭紧的嘴唇背后说。

英国军官轻轻地把堆在他怀里、几乎碰到下巴的书山放到咖啡桌上。他谢了爸爸两遍,因为不愉快的恼人之事向妈妈再次致歉,低声呵斥一个正在用手指摸墙上地图的士兵。当他们离开时,当他们走出房门,而房门还没有在他们身后关上时,他转身看着我,突然朝我挤挤眼睛,好像要说:

“我们有什么办法?”

他们走了。

两天后,全面宵禁解除了,又一次只施行夜间宵禁。谣言四起:在维特金家里,是巴克莱银行的维特金,他们找到了装满子弹的手枪弹盒。据说他们把他铐上送到了俄罗斯庭院。牛皮纸纸包两天后从世界文学精品中消失。它蒸发了。书架上不再有缺口。一切就像一场梦。